在新浪博客里看到法5班袁帆学长的《寻师记》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同门学子理当共享。 袁帆学长新浪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u/1285612911 。 袁学长文章原配照片,因技术障碍容余咨询高手后另行贴出。 《寻师记》 作者:神行太保 每当一年一度的“教师节”来临时,我们都会以各种形式向老师们表示敬意。今天,我将2009年“教师节”的一段难忘经历重新回忆起,并再次向我所有亲爱的老师们说一声:老师,您好! 2009年9月9日,“999”相连,自然是个非常吉祥的日子。全中国预备结婚的新人们,似乎都希望在这天喜结连理,以至于各地的婚姻登记处成了最热闹的地方。而这一天对我来说更是一个特别高兴的日子,因为我要去看望一个分别了近四十年的外语附校老师——丁锡庆先生。 说起丁锡庆老师,“文革”前入校的外附学生,特别是高中部和初中部的学生都应该有很深的印象:清秀的面庞、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材;讲话轻声细语,对人态度和蔼……。丁老师1961年毕业于上海师范大学,被直接分配到北京外语学院附校来当物理教员,还做过初二(西)的班主任。丁老师给我们上课已经是文革中“复课闹革命”后的事情,可惜的是那时取消了系统的物理课,只能在一门叫做“工农业基础知识”的综合课程里接受他讲授的一些简单的物理概念。尽管如此,丁老师一丝不苟的授课态度还是给我留下了记忆。 丁老师与我们法五班有一段特殊的关系,那就是在1969年6月去房山县参加“夏收”劳动。当时他来我们班主要是辅助柯忆老师管理男生事务,但是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里,师生关系处在不正常阶段,想必我们对他的尊重会有很多欠缺。不过我们共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一起背着行李徒步行军120里路、一起割麦子打麦场、一个炕上睡觉、一个锅里舀饭。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切情形最后都留在了一张珍贵的合影照片上,40年后被载进了《世界有我们就更美丽》大型纪念画册中,成为我们脑海中“外附记忆”的一个永恒瞬间。 2009年8月22日,我在北京参加了“北京外语附校成立五十周年”庆典。1200名师生欢聚一堂,盛况空前,让人顿生感怀,突然迸发出来对母校的很多记忆。也就是在这一刻,我产生了寻找丁锡庆老师下落的愿望。经过询问,只打听到丁老师早已调回南方工作,但是具体情况不详。不过,丁老师名字中的一个“锡”字,当年留给我的记忆是,他的祖籍在江苏无锡。这是能够找到他的唯一线索。 回到上海后,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在“Google”上搜寻“丁锡庆”。我在上千条相关讯息中排查,从一段几年前的某个中学校庆征文报道中发现了线索。这个学校是江苏省镇江市谏壁中学,2006年11月举行建校50年校庆。报道中有这样一段话吸引了我的眼球: “丁锡庆老师在谏壁中学工作26年,桃李满天下。他在来稿中写道:‘1971年11月份,为了照顾家庭,我离开了工作十年的首都北京来到丹徒。……从繁华的首都北京来到农村小镇,从高楼林立的大学到破旧平房的校园,反差实在太大了’。但就在这样的背景下,丁老师在谏中一直工作到退休。” 我立刻判断这就是我要寻找的丁老师!紧接下去我又继续搜寻“谏壁中学”。幸好这是一所重点中学,建有自己的网站。我立刻在网站留言板上给站长留言,以恳切地言辞希望他能够提供丁老师的联系方式。接下去的时间,就是在Internet网上的急切等待。 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回音,我想大概学校暑假还没过完;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仍然没有消息,我开始有点怀疑网站是否可靠,于是开始琢磨其他的寻找途径。就在我已对网络回音基本失去信心之时,9月7日忽然在信箱中发现一个陌生邮件。打开一看,哇!这恰恰是我期盼的那封邮件,一时间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谏壁中学网站站长给我发来丁老师家的电话号码!尽管当时已经是晚上9点30分,我仍然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远在镇江的号码。几声“嘟、嘟”之后,接电话的是丁老师的夫人,我刚刚说了一句“我是丁老师的学生”,她就把电话交给了丁老师。丁老师开始以为我是他在镇江的学生,而当我说是北京外语附校的学生之后,他很惊讶,进而又很激动。接下去我说“我是法五班的袁帆”,他竟然马上脱口说出他还记得我!我当即决定要在两天后去镇江看望他,丁老师非常高兴地表示欢迎! 9月9日一大早,我就从上海赶赴镇江。上午九点刚过,当我来到镇江“桃花山庄”小区,远远就看到一个清瘦的老者在翘首以望,那似曾相识的身影令我快步上前,大声叫了一声“丁老师,您好!”。他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向我伸出了双手。不错,这就是我要找的丁锡庆老师,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了!我恭敬地向丁老师献上一捧洁白的“康乃馨”,以此表达我们所有外附学生对老师的深深敬意! 来到丁老师整洁的家居,受到丁师母的热情款待。师母姓孙,与丁老师的婚姻属于“青梅竹马”一类,毕业后就分配在镇江工作,至今已经五十年。丁老师当年也就是为解决“两地分居”才调到镇江任教。老两口的性格绝对“互补”,丁老师属于“轻声细语”,十分内向的类型,而师母则属于“快人快语”,干脆利落的典型。丁师母当年曾多次到北京探亲,对“和平门”时代也有很多深刻的记忆,也可以说是外附那段历史的见证人之一。因为同是南方人,她还特别记得几个上海籍的老师,如,华纯、钮静籁、李宜庄、蒋重桢,等等。她还说丁老师当年十分腼腆,俩人出去逛马路,竟然要分头走到校门,集合后再出发,弄得像搞“地下工作”。 丁老师特地找出了保存至今的几张当年在外附时的“老照片”,边看边回忆起他们那时的单身生活。他说西班牙语外籍教师贝贝“文革”开始后从友谊宾馆搬到了学校里,与他们成了“筒子楼”的邻居,经常会把国外寄来的一些没见过的食物与他们分享。他还提起了一段趣事,那时蒋重桢、柯忆、钮静籁三个法语老师住在一个宿舍,于是大家就给她们编了一个开玩笑的顺口溜,叫“蒋重桢、可以(柯忆)、扭进来(钮静籁)”。哈哈!多有意思呀,尽管事情过去了几十年,但还是从一个个侧面生动地再现了老师们年轻时多样的生活,让我们在今天能够更加立体地感受真实的“和平门”。 当然,丁老师说的最多的还是他的学生。说到文革前他当班主任,学生们是如何地好学上进时,神情中充满了喜悦;说到文革后,他亲自送中学部学生去山西插队时,惋惜之情又溢于言表。至于1971年以后调到镇江后的情况,丁老师只是说到“反差大”。是啊,四十年前,从首都北京的高级学校到长江边上近似农村的乡镇中学,方方面面的反差肯定是不言而喻的,至于反差究竟有多大,我们今天甚至是无法想象的。然而丁老师在这种反差中一干就是三十年,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亲历者才能完全知晓。不过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丁老师默默地承受了反差,顽强地战胜了反差,用一如既往的辛勤耕耘换来了如今的“桃李满天下”。他的工作精神不仅受到了学生们的普遍好评,而且还曾获得过由国家教育部授予的“全国优秀教师”光荣称号。 我在想,人世间的大恩大爱中,能与养育之恩相提并论的当属师教之恩。对于我们外附的学生而言,应该对“师恩”有着更深的感受。特别是在建校的前期,经过挑选来任教的老师都是教学骨干,其中更有很多像丁老师这样的一批青年才俊。他们抱着为国家培养外语人才的理想,放弃很多更优越的条件,甘愿来和我们这些少不更事的青涩小娃为伴,尽心尽力,无怨无悔。正是有了他们的悉心教诲,才有了我们今天安身立命的本领,而这些甚至我们的父母都无法完全做到。此等“师恩”,我们所有经历过那个阶段的外附学生都深受其益,不应该有任何忘记的理由。 不过遗憾的是,当我们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却往往已经到了报恩无门的阶段,这就如同一句老话所说,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不要再等,不能再等!为了不要让遗憾延续,有了“寻师”的愿望,就去努力实现吧!我找到了丁锡庆老师,我献上了代表遍布海内外的外附学子心意的一捧鲜花!丁老师说这是他迄今为止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教师节”!面对老师的真情流露,学生心中不禁暖流涌动,久久难平! 这就够了,足够了!这不就是我们今天要寻求的人与人之间最纯朴的感受吗?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满意足呢?“师生情谊永在,生命之树常青”!真心希望用我们的真情与努力,能够不断找寻到更多失去联系的老师,能够不断地找回跨越时空的师生之谊,能够有机会向他们不断地问候一声: “老师,您好!” “老师,您好!” “老师、您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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