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卡做翻译

（之二）

 李培华

2002年3月，古巴举行了两年年一次的国际信息展览会，作为中国政府指定的代表中国通信企业的我公司组织了国内著名的华为，中兴，阿尔卡特上海贝尔等企业联合参展。参加此次展览的还有向古巴提供100万台彩色电视机的南京熊猫电子公司。我公司老总和熊猫电子老总也到古巴参加此次展览。但他们在古巴的停留时间仅仅3-4天。

此次古巴之行，两位老总都有个愿望希望能够有机会见到老卡主席。为此，他们把这个想法向中国驻古巴大使馆提了出来，很不巧，中国驻古巴大使在外省出差，此事没有了着落，两位老总很着急，因为他们出国前已经订好了回国的机票，时间非常紧。为此，他们找到我，让我想办法，知道我在古巴生活了几年，认识的人不少，语言又没有障碍。这样的任务很难完成，因为按照古巴的规定，老卡一般是不见企业代表团的。鉴于两位老总的反复要求，又是我的领导，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人活动，事前想了好几条理由。

我反复想，如果想见到老卡，有个关键人物，那就是为了古巴的革命事业立下卓著战功的一位老同志。我去见了他，和他解释了两位老总都是中国赫赫有名的国营企业老总，同时目前在古巴的生意都超过上亿美元。诸如此类的理由说了不少，最终，古巴的这位老同志答应去说说看，但不一定行。

第二天．消息说，已经向古巴国务院报告，不知道会不会同意，等待消息。由于两位老总都是初次到古巴，不能错过欣赏加勒比蔚蓝大海的机会，公司安排到古巴著名的也是世界八大旅游胜地之一的巴拉德罗游览区参观游览。

次日中午，在巴拉德罗接到哈瓦那打来的电话，说老卡计划在老总临上飞机之前在机场会见两位老总，要求我们立即驱车赶到哈瓦那，巴拉德罗离哈瓦那在正常情况下需要两个小时路程。我们吃过午饭下午3点种就乘古巴国务院的车赶往哈瓦那。一路上车开的飞快，两个小时的路，仅仅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快到哈瓦那的路上，接到电话，会见时间提前到6点30。地点改在古巴革命宫。老卡准备会见并宴请代表团。到了哈瓦那，赶到宾馆换了衣服，就直接到了古巴革命宫。

和第一次见老卡的程序一样，安全检查，上楼等待。这次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事前，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带了好几个照相机。

在会议室坐定之后，把客人一一向老卡做了介绍，古巴方面也把参加会见的人员做了介绍，主要有古巴主管部长和负责宣传的领导。

老卡首先询问了两家公司特别是2亿美元项目和100万台彩电的情况，然后就谈起了目前的国际形势，接着谈起了古巴的教育、卫生事业，谈到广播的重要性，北面美国通过卫星和短波对古巴进行反古宣传，而我们公司提供的中短波广播设备可以为古巴的广播电视事业提供技术解决手段，为反击美国的宣传攻势提供条件。接着谈到100万台彩色电视机可以给古巴教育事业带来的变化，古巴计划开办电视大学，为学校每个班提供一台电视机，奖励那些劳动模范和有突出贡献的人。老卡滔滔不绝地讲起古巴有多少所学校，多少教师，如数家珍，侃侃而谈。实际上，中国的通信设备和广播电视设备已经开始在古巴安装，并且已经给老百姓带来显而易见的好处和实惠，而电视机也已经部分发运到古巴，在商店里已经可以见到中国生产的熊猫牌电视机，尽管价格对古巴人来讲很贵，但少数有钱的人还是可以到商店自由购买，大部分是通过有关渠道分发到老百姓手中，政府给予绝大部分补贴。个人只需花200美元购买，而且采取的是分期付款的方式。

我公司是国内第一家研发出有自有知识产权的数字交换机的国有大型企业，曾几何时，为打破国外“七国八制”（西方七个国家的设备，共八种制式）程控交换机垄断中国电信市场的局面立下汗马功劳，“为中国的通信业带来一股春风”（前总理朱熔基语）。自从有了国产程控交换机，老百姓安装一部电话的初装费也从5000元人民币下降到2500元。同样，设备安装到古巴后，也从2000年前的每百人不足3部电话上升到今天的9%。

老卡多次强调了广播作为反对美国封锁古巴，对古巴进行反古宣传的重要性，同时也强调电视对教育起的作用。

因为我们事前通知了当晚我们老总要回国，因此，古巴方面礼宾提醒老卡，客人要乘今晚的飞机回国，即使这样，会见还是进行了2个多小时，然后，老卡设宴款待两位老总，此次宴会，和上次一样，自然少不了烤乳猪和龙虾等，这两道菜已经成了招待中国客人的固定菜谱。

老卡谈兴很浓，整个晚宴过程中，他吃的不多，基本上是在说话，由于给他做翻译，我也顾不上吃饭，一共上了几道菜自然也无从记起。晚宴过程中，礼宾司长多次提醒老卡，法行离起飞时间不多了，此前已经派专人去办理登机手续了，老卡问是几点的，礼宾司长答复了时间，老卡看看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老卡戴的是一块很简单的电子表，而且是旧的，他抬起头笑着说，在古巴，没有我们的命令，飞机不能起飞，大家都笑了。这样又谈了大约40 分钟，礼宾再次催，说飞机只有40分钟就要起飞了。老卡才恋恋不舍地说，那就走吧，大家纷纷离开座位，老卡送大家往外走，大家拿出相机不停地一边走一边照。照相大约照了有10分钟。看看表，实在没有时间了，才出了革命宫，此时外面的车早就准备好了，古巴革命司令亲自驾车，飞速地朝机场急驶，真的是一路狂奔。最后是把车直接开到飞机前，大家下车，从贵宾室上去，登上早在那里等候的飞机。

我看着公司总裁和代表团兴奋的表情，也感到自己刚刚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任务。此时，透过玻璃墙，看着飞机已经缓缓移动，我们望着慢慢远去的飞机，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