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部翻译的二三事
马驰
XX:你好!
因为从北外毕业后在外交部做过翻译,所以上次开会时仔细地听了你们做的同传。觉得你们在有稿的情况下翻译得很好,但在发言人自由发挥时,丢的东西较多。我们公司因考虑到听众都是中国人,临时决定让我用中文讲,没想到做翻译的老师没翻出多少,他也是我们北外的教师吗?如果在外交部闹出这种事,就麻烦了。
做同传最普遍的问题就是,当你嘴巴张开时,耳朵就闭上了,反之亦然。要把讲话人的话听全,记住,而且在把句子组织好并翻译出去的同时,还要去听下面的句子,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有一心二用的本事,很难做得好。难怪我们班XXX的老婆说,你们外附人都有一个本事,在陪老婆逛街的时候,能够一只眼睛观察老婆的动静,另一只眼睛去看街上的漂亮姑娘。没想到,学外语还学出这么个本事?!
外交部有的英文同传特别棒,出来的句子就是书面语,而且句子完整漂亮。他们曾经教过我们一些简单的练习方法,就是跟着新闻联播练同传,开始时跟的句子短一点,听一句翻一句,然后两句、三句地往上加。能跟到三句时已经很不错了。我自己感觉这种方法很有效。下次再做同传时,你也可以试试。
希望北外出来的校友都是杰出的。
XX:你好!
我说的方法能对你能有所帮助,让我很欣慰。有些方法虽简单,能坚持下去则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刚做翻译时,外交部西语翻译的一把手是汤永贵,他在私下里也向我们介绍过一些他的经验,听起来很简单,但真做起来,却倍感辛苦。他的经验就是平时不让自己的脑子闲着,看见一个简单的东西,就去想它的同义词反义词;上班看大参考时,则一边看一边译成西语。这一点,我们后来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真正做同传的很少用速记,因为速记是符号,这样你翻译时就要在脑子里翻译两遍。做同传的都有自己的记录方法,要根据自己的经验去总结,找到最简捷的也最适合自己的方法。
如果讲话的人有逻辑,他会沿着一个思路,分几层意思去说明它。你只要抓住他的思路,把他每层意思用几个关键字记下来,并用明确的符号把你记的每层意思分开,再回过头来翻译时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其实联合国做同传的人,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因为他们跟一个会议,一跟就是几年十几年,他们对议题的把握恐怕比大多数与会的人都清楚。我在秘鲁曾参加过一次联合国CEPAL会议,看见那些做同传的40来岁的女翻译根本不做什么记录,而是一边做着翻译一边打毛衣。
翻自己熟悉的话题会容易些,句子也会组织的完整些;翻自己不熟悉的话题,而且讲话人语速快时,就不能太追求句子的完整,而是应该跟得紧一点,他张口,你也张口,把倒桩的句子正着翻,用一些连接词把句子接起来,只要意思不断就行了。这样可以避免丢句子,因为当讲话人逻辑性强时,你把上边的一层意思丢了,下面想接都接不上了。当然,这是比较低级的做法,真正好的同传翻译,压的句子越长,听的内容越完整,翻译出来的句子也就越漂亮。但这需要很强的记忆力和良好的语感。当你的外语无法让你用起来像母语一样得心应手,在心中默译时还需要腾出精力考虑语法和句型时,你是无法做到这点的。
另外,还要根据自己的精力、体力和讲话的长短来安排翻译的技巧。外交部的老翻译就和我们讲过,在自己精力好,整个讲稿不长时,可以让讲话人把句子讲得长一点,也可以追求翻得一字不落。但总理级的会谈往往一谈就是三个小时,在自己感觉累了时,就不能追求一字不落,而是要抓住讲话的主要层次和每层的主要内容,主要意思不丢就行了。
聊起翻译的事就有点刹不住,因为这个工作既辛苦、吃力不讨好,同时又具有挑战性。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切磋切磋,会很有意思的。
XX:你好!
白天事多,没来得及给你写信。晚上收到你的短信已经快12点了,就没给你回。而且,短信写起来很慢。
其实我还是愿意用中文交谈,但我的手机不能写中文。虽然用西语没有什么障碍,可真想交流的时候,只有母语才能让我感觉到对方。与思想和感情相比,语言总是笨拙的,要不然就不会有词不达意这么一说了。
昨天和你说的邓小平不好翻,就是这种感觉。给邓做翻译,你会觉得很舒服,因为没有任何难点,他的话你全能轻松地翻出来;但翻完之后,你马上就会感到遗憾,你的翻译可以做到语法严谨、句型漂亮,甚至一字不漏,但那些简单的句子下面所蕴涵的智慧,总让你有词不达意的感觉。他和XXX正好构成一个对比:X好引经据典,但言而无物,话很多,但内容却不多;邓的话则浅显易懂,不事雕琢,没有成语,也不用典故,全是大白话,但字里行间所表达出的那种睿智,对事物本质的把握,和那种以我为主、傲视群雄的气魄总是让你觉得你是无法用另外一种语言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的。在我做过翻译的领导人中,邓是唯一一个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但仔细想一下,以我的人生经历、学识、才智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他那种境界的。
语言应该是人的意识对客观世界的反映。像邓小平这样的伟人,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往往要超过常人,他说的话你可以听懂,但又达不到他的深度与高度,这样就会让你觉得你是无法用你所掌握的语言,而且是一种外语,表达出他想说明的问题。这已经不是语言水平的问题了。这种经历既给你留下遗憾,也使你感到满足。遗憾是因为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来弥补;满足是因为你接触到了世界上最杰出的人物,和他最精华的思想。
那次是邓会见阿根廷总统Alfonsin,在近一个小时的会见中Alfonsin基本是插不上什么话,他当时的表情简直就是对“洗耳恭听”这个成语的活灵活现的图解。(可以从相片中看出)。
从领导人接见外宾时的表情,你也可以感觉到他们接人待物的态度和人格人品。邓在与外宾交谈时,两眼注视着对方,就好像不管人家说的是哪国外语,都能够听懂他那口浓重的四川方言。
会见之前,礼宾司的人特别嘱咐我,邓的耳朵不好,给他翻译时声音要大一点。结果一开始我没把握好,给邓翻译时倒是记住了要声音大,但给Alfonsin翻译时也扯着嗓子喊,惹得他直对我瞪眼睛。
邓的待人平易近人也是在那次会见中体会到的。由于他的四川方言较重,会谈时有一句话我没听懂,请他再说一遍。于是他回过头来耐心地说了一遍,但我还是没有听懂。当我想再问一遍的时候,余光看见钱琪琛身子已经离开了椅子背,眼睛也瞪大了。心想老邓还没急呢,你急什么呀?凭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我再问一遍,老邓也会耐心地再说一遍的。但终归是没敢再问,顺着话茬接过去了。
你昨天问的“难忘的人和事”(标准的采访语言)真的让我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有X的,也有XX的。今天太晚了,以后慢慢讲吧。
XX:你好!
一面之交竟让我们成为可以在深夜长谈的笔友,从心里感到喜悦。虽然已经下海,每日为生意奔波,但心底里还是向往学校的生活,留恋在书中埋头苦读的感觉。看着你们从大本到硕士进而博士,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嫉妒。
生意场上多的是钩心斗角、尔虞我诈,虽然也是斗智斗勇,但总觉得把智慧作为挣钱的手段,实在是对智慧的insulto(污辱).所以能在夜深人静之时,谈谈学习,谈谈经历,感觉是对灵魂的净化。
虽然你只做过两次同传,但你在箱子里表现出的冷静,语调和语速的沉稳给人一种很放心的感觉。
说到贸易壁垒,有利用关税作为壁垒的,即提高进口关税,以达到限制进口,保护民族工业的目的。就像在我们国家买进口车,入关前要上120%进口税,税高了,价格就高,于是大家只好买国产车。配额也是一种限制进口的手段。还是以车为例:虽然我们入关了,进口税也降低了,但对进口车却定有配额,比如每年从欧洲只允许进口几万辆车。
还有一种非关税贸易壁垒。比如欧洲对日本的车几乎没有进口税,但它也有办法限制它的进口。比如法国曾有一段时间规定日本车只能从一个很小的港口进货,港口的呑吐量很小,就是进口500辆汽车也要卸上三个月,这样一来,滞港费加上压仓费使本来便宜的车也不便宜了。
翻译自己知识范围以外的话题,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我就曾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那是在外交部时被中航技借去做翻译,陪一个阿根廷的飞行员小组去四川,他们的目的是购买我们的歼击机。去之前中航技告诉我,飞行员都会讲英文,厂里的工程师也会讲英语,你去了只负责生活。当时觉得真是件美差。可那四名飞行员,只有年青的一个英文还好点,其余的都不太好。第二天到了教室里,教官挂上一幅座仓图就开始讲课了,又是电路系统,又是油路,又是液压系统,还有什么空速表,高度表等等。一天翻下来翻得我直恶心,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一周后考试,看了考卷才发现,我说的都不是专业词汇。好在教官很聪明,先把我说明白了,再翻译给他们听。考试合格,飞行员驾着飞机都上天了。
可后面还有恐怖的事呢,他们上天之前,教官和我上了控制塔,教官拿出一本3、4百页的“故障处理手册”,告诉我,如果他们在天上出了问题,赶紧按手册上的说明告诉他们处理方法。我心想,这有何难,凭这一个星期的煅练,专业词汇也都会了,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等他们上了天,倒是没出事,可他们说的话我一句没听懂,因为飞行员用的是喉头送话器,不习惯的人,根本听不懂。事后想起来真有点后怕,当时万一出点什么事,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地上掉了。
说起这几个飞行员,还都是阿根廷马岛战争的民族英雄呢。其中一个是长机,空战中,他在雷达上发现英国人发射了导弹,于是对僚机喊了一声就跳伞了,他的僚机只比他晚了几秒钟,等他跳出后,看见他的僚机已经被炸成一个火球了。他跳伞时,由于飞机速度太快,臂膀撞到了机舱上,后来是去美国做的手术,但两个手臂举起来,还是一个长一个短。其中一个是后勤兵,在马岛上被英军俘虏了,但他说起那段经历,一点羞愧感都没有。他说当时岛上的阿军,由于后勤被英军切断,饥寒交迫。而当英军的俘虏,吃得好,穿得暖,还有英国香烟抽,一脸幸福的表情。
说起翻译时记笔记,直到我离开外交部时,对自己的方法仍不能满意。不知道你的课堂笔记是要记教师讲的内容,还是要用外语记一些语言方面的东西?如果是记内容,则和翻译笔记的方法差不多,就是把主要内容压缩为几个关键的字。如果想用西语去记笔记,我的经验是干脆不去记。因为用外语听课,既有新词,又有新内容,很容易顾此失彼,不如集中精力去听,课后再凭记忆力去追记。
XX:你好!
这几天出了点事,忙得像是在救火。原本是我们赢了的一个招标,竞争对手向我们提出了质疑。所以要准备文件予以还击。真的觉得商场如战场,没有谁会善罢甘休,也容不得一丝的疏忽。
我是从北外附小开始学习西语的。听说对此毛主席和周总理还有过一段对话,毛说外语应从高小学起,周说还是从小学学起的好。于是就有了外语附小。原来的设想是十年一贯制,从小学到大学,但文革时说这是培养修正主义苗子,于是罢课闹革命,过不多久又复课闹革命。反正那时也小,不知要革谁的命,只觉得乱糟糟的。但当时附中有一个语文教师叫杜伯元,给我们留下的印象至今难忘。他曾在国民党军队里做过武术教官,真的是文武双全。小时候,有不少男同学緾着他要学武术。尽管当时已经不怎么上课了,也加上我们的心也浮了,语言作业里的错别字特多,杜老师先是纠我们的别字,然后在课余开了一门古文课,让我们自愿参加,我记得全班的同学都参加了。回想起来,真的很感谢杜老师,他给我们打下的语文基础对日后学好外语是很大的帮助。
说起读书的愿望,说到底是对一种生活方式的向往。大学毕业时,我的第一志愿是中信投资公司,因为当时觉得今后经济是我们国家的主导;第二是留校,主要是受两个教师的影响,一个是北外的语文老师叫李芳,他在课上说人生的四大快事是: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良辰美景;他乡遇故人。他给自己又加了一大快事:得天下英才而教之。另一个是我们的班主任吴守林,她编的教材我至今还留着,我觉得她的教材在很多方面比XXX的好,尤其是课后练习。吴教师的观点是:外语只学会了还不行,关键要看你对语言掌握的熟巧程度。因此,针对一个语法现象,她会从不同的角度,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和语法现象的难点编写大量的练习作业让我们去做。如果你有时间看看她编的教材,对你的教学会大有易处。另外她下了很大功夫来调动我们的积极性,让我们参与到教学过程中来。我们原来的学习过程是,新课文来了,教师先讲生词、常用词,以及新的语法现象,然后再挑几段课文让我们翻译。我觉得这样教课缺少针对性,于是提出,由我们自己先查字典学习生词,在自己理解的基础上做翻译。然后由教师于由教师针对我们在翻译中反映出来的理解错误和问题有针对性地讲课。吴教师觉得这的建议好,就采用了。
当时想做教师的想法有些单纯,因为当时已经意识到,走上社会要和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不如在校园里与书打交道单纯。而且,教书是一种智力竞赛,教学相长,学生会逼着你提高自己的学识。当学生时就特别喜欢那些有独到见解的教师,觉得他们在课堂上用自己掌握的知识恣意挥洒,在育人的同时又展示了自我,真的是魅力无穷。我想经过自己的努力,也会与众不同。尤其让我触动的是,一个好的教师,多年以后,让你记起的不是他教给你的知识,而是他的人格魅力。为人师表,自己先要做人。现在看来可能有些幼稚,可当时的真实想法就是这样。
工作了,先是做外交官,后是经商,在经历了年青时的冲动和奋斗之后,现在有时会静下心来想,自己努力为之奋斗的,和通过工作获取的,是不是自己内心所追求的?老百姓说过日子,小说里说生活,可生活是什么?生活中有哪些是更重要的?物质的?感情的?精神的?自己该怎样安排生活?
人很难说清自己,可能正是由于有了这些想法,才离开了外交部,而心底里却又向往着念书吧?当然,真正离开外交部的原因有几个,与我去西班牙留学有关,与一个我喜欢的在部里工作的女孩有关,也与当时部里的气氛有关。有空了慢慢说吧。
XX:你好!
离开外交部的主要原因那天已经对你讲了,主要是我的性格不善于掩饰,始终学不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在机关里干,而且如果想干上去,就要学会顺从,不能见楞见角,也就是说不能太有个性。对下属,你的官越大,脾气就可以越大;但对领导,你越想把官做大,就得越没脾气。
在外交部十多年,亲眼看见一些原来和自己一样的同事,本来在一起的时候还可以臭味相投地发发牢骚,开开领导的玩笑。慢慢地,再在一起时,就是你说你的,他只是笑笑而已。等他当上一官半职以后,说起话来,就是“左三拳,右三拳,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就是不往点上说,好像简明扼要地表明自己的看法就失去了为官的艺术似的。其实这也就是一些七品官的表现,因为他们水平有限,权力也有限,万一说走了嘴,冲撞了哪个庙里的门神,岂不是给自己进步的道路上设置了障碍。其实真正位高权重而且不失个性的领导,说起话来没那么暧昧也从不罗嗦。像原来拉美司的司长刘华秋,我在秘鲁时的大使杨迈。在他们身上你真的可以看到什么叫才华。其实,说到底,还是自己缺乏左右环境的能力,不会韬光养晦、等待时机、以求一逞。
说起那个女孩,虽然年纪不大,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时,总像个大姐姐。她是湖北人,我的印象里,长江边的姑娘,都会带着水的灵性。她字写得好,球打得好,歌也唱得好。一次在我家聚会,我在厨房准备饭,他们在屋里找出一张卡拉OK,放的是“在水一方”,是邓丽君的歌中我最喜欢的一首,听到一半时出去一看,原来是她唱的,韵味竟和邓丽君唱得别无二致。
她那会23岁,但一起聊天时,她对生活的理解,和对我过去感情经历的分析让我非常信服,同时又让我觉得,以她的人生经历这是无法解释的。我常常会感叹,女孩的悟性真的是男孩所不敌的。男孩对生活,只有经历了才会明白。而女孩却会无师自通。我们在一起时聊的很多,当时觉得相互之间很默契,一个人的想法不用多说,另一个已经明白了。
当时她和她的男友还没有彻底分手,有时大家都在一起玩,情形很尴尬,她为此也很痛苦。有时甚至不去上班,或者上班时也会魂不守舍,无心做事。我只好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猜个脑筋急转弯,或讲个笑话。她虽然也笑,但听得出来是苦笑。两人再在一起时,好像有些相对无言,只有默默地表示对对方的关心。于是我选择了退出。可是过了不久,我发现她与男友已经分手了,但却已经和另一个男孩好了。
我真的无法忍受我心爱的女孩和别的男孩亲亲密密,出双入对。我虽然不敢说是因为伤感而放弃了事业,但这也的确是原因之一。
再说到当时司里气氛,好像大家的心思都不在业务上,也加上我从西班牙回来后,从翻译处到了地区业务处,既从翻译改做调研。处里的情况实在让我不喜欢。有的人上班以后可以爬在椅子背上,嘴角上挂着白沬,一聊就是半天。如果聊得有趣倒也罢了,说的都是些匪夷所思的事。更让人难过的是处里一些人的西语水平。当时处里常接些笔译的活挣些外块,大家翻好后由我来审核。当时处里十几个人,只有当过翻译的处长和另一个女同志的水平相当不错,其余的真是天知道,我都怀疑他们去使馆,外国人说话他们听得懂听不懂?尤其是一位副处长,曾给外交部副部长XX当过秘书,整天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他的译文用红楼梦里的一句话来形容恰如其分,就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翻译的人满纸荒唐言,审核的人一把辛酸泪。背地里我们管他叫“编译局”,因为他的译文,多一半都是自己瞎编的。
听了这些事,你一定会觉得堂堂的外交部怎么会是这副德行?其实这只是外交部的一面。认真地想起来,真正让我回味的,也是在外交部的一些经历。在那种环境中,一个人的业务水准,道德观念,甚至到性格脾气,都会受到不一样的磨练。
小三西班牙语 马驰
2007-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