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附人给自己的书起书名

 

——关于外附文集书名的感谢信

 

 

刘惠杰

 

 

给书起名字是一个很难把握的工程。

或者是灵机一动,就有了,再说什么别的都没有用,思想快乐地原地盘旋,不发展了,认定了就是这个,法文里管这个叫“霹雳一声”。或者进入持久战,这样一下,那样一下,再这么一下,老想调整到什么位置,用力用心,延请高人帮助,查书问卜,可老是调整不好。好不容易整出一个,说行了吧。刚要散,这边拍桌子,那边也拍桌子,还是不成。

我们想到,外附人才济济,光济济着意思不大,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济济出些个灿烂,于是就此通报了大家。

除了上述隐含的困难,给自己的书起个名字,其实是智者的乐趣。

发出通报以后,我们又有想法。附校的人古怪,要不然眼里没谁,你挺大的个儿,说你是什么,附校人眼神迷茫:你说你是什么?你又说了一遍你自己是什么,再看附校人,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要不然又把中国人谦虚谨慎的优良传统抬到极限,逊让,自己有主意不说,让着别人,顽强地让别人。

这可能是年轻人的脾气,可是人大了,这脾气会不会也跟着大呢?

还有,有多少人能有时间关心这件事呢?

我们很快收到了很多名字。

一阵狂喜。

最先见到的是黄润之的《英俄西法德日文集》,不禁拍案叫绝。乍看,俨然《反杜林论》的雄伟,近看,好像还要大些,纵观人类历史,见过这么大学问的么?润之的名字也触目惊心。我知道十五年前,黄润之是中国外交部的一个处长,不知此时已经成了什么精灵。这《英俄西法德日文集》如走进土星三万公里,倒吸一口凉气,震撼。

外附人的胸怀至少是将地球世界纳于自己的俯仰之中。文集既是文学和理想,地球也小了。毕建荐名《时空的脚印》,听着心跳。这时空横无际涯,有多大,有什么,人类于今说不清楚,一群外附人咣铛几个脚印,惊天动地。

有无边无际的狂野浩荡,也有无穷无尽的缠绵幽情。韩英荐《不了情》,似是万籁俱寂中情人的怦然心跳。冯素林的《外附情缘》,边衫树的《有缘外附》,柯忆的《青春的乐章》,马小卫的《不到天荒情不老》,张小京的《同路人》,说的可能也都是一个人怎么爱另外一个人。 史晓帆的《相聚在紫藤萝下》和黄润之的《银杏文集》不再谈男女关系,将我们款款地引到花前月下,低头看这碑文,抬头看这铜钟,有紫藤萝花间的湿润,有银杏落叶的秋凉,似漫步在纯洁的永恒之中。

不管是爱情还是纯情,都是挥之不去的缱绻和浪漫,神游故地,神交旧友,顾长安便有了《忘不了》,陆宝亚也有了《梦——解而不散的北外附校》,刘虹顾不得后来的年纪小的说什么了,就是爱她的 《和平门》。

阎丽求大家不说“散”,忌讳了,否定散也不能说。这“散”在心头,难受。

外附人喜欢谈吃。没有不好意思。马小卫《永远不散的筵席》,乍看大俗,其实语义深刻。我们多少体验过饥饿,也曾几次吃糠咽菜,便深刻地知道吃不饱,是人类和所有生存状态的最大危机。不管你是什么,不谈吃饭,说什么都是白说,你不如一个傻子。吃,是历史的活跃体现,是社会心情的表述,是不同文化民族的无障碍交流。老有吃的,还能摊上吃得好且是文明礼仪文明谈论文明感情文明服饰交汇的宴会,我们战栗着,幸福到了顶点。

李国祺提名《希望的收获》,也让我们突然想到,外附人虽是一群狂人,也和中国的这一代人一起,一样经历着生存辛苦,一样见证着国家命运的变迁。陈洪武,一个幼狼(法文里是褒义)式的国际律师突然老成收敛,建议《老校文集》,细想,可能有面对现世的浮躁,拔而不群,暗指什么的深远意义。李志毅正在高级党校受训,闻讯,念念不忘自己从前是《从和平门到魏公村》,这肯定是企图将不明究竟的人彻底搞糊涂。林伟的《为你骄傲,为你自豪》骤起万人合唱,排山倒海,甚好,可是我们考虑再三,真的不敢用。

“外附文集”的名字还没有定下来。

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可以办事的人,办这件事的过程就是这么艰难。

其实,我们挺高兴。

我们为有这样一些有着很多共同的文化人快乐地聚合在一起而高兴。

 

                                                                             2006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