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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穆小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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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集子》之十二:回归自然(上、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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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穆小芒 发表于 2011-12-16 08:02:32 |只看该作者

胡同小子

小屁孩儿

为什么胡同里的孩子叫“屁孩儿”,好像没地方考证去。大些的孩子通常管较小的孩子叫“屁孩儿”,贬义,有看不起的意思。
      我琢磨着一个可能是从前的幼童都兴挂个屁帘。屁帘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布,里面通常再絮上些棉花,用根带子系在小孩子的腰间,那帘就耷拉在屁屁后面。小孩子走起来,屁帘也一扭一扭,呼哒呼哒的跟冬天北方人家的门上都挂个棉布帘子似的。故而得名。
      其实屁帘真的很实用。那时没有什么尿不湿之类的,幼童处于朦胧期,随地大小解的事情是肯定要发生的,只是次数多少和地点的区别。所以多穿开档裤。但开档裤的特点,用今天时髦的话说就是:走光。而且走的特别彻底,没丝毫保留。走光其实也没啥,一是那么大的孩子,主要的任务就要走光,以便大人发现问题。二来,走光者自己肯定无所谓,人家自己都心甘情愿的,别人着的哪门子急呢。
      但是,有了屁帘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不光是挡住了关键部位,而且小孩子随便哪儿一坐都等于坐在一棉垫子上。不会受凉。即使很经常的留下些痕迹在上面,就一块小四方的垫子,拆洗都很容易。小孩子会爬了,就给整一屁帘遮挡住。这一挂就得到入幼儿园或至少三、四岁才罢。虽然是个不起眼的东西,奶奶姥姥们可不这么看,很少看见用整块新布当屁帘的,可能舍不得,所以大多是由小花布头,一小块一小块拼接而成的。要是一排小不点儿都挂着这帘儿,一、二、三,转过身去,肯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还一个可能是说小孩子总是跟在大孩子后面玩儿,大孩子一回头,哼一声,然后说:跟屁虫!但话说回来了,小孩子可不都是跟着大点儿的哥哥姐姐的屁股后面,大孩子们绝尘而去,这儿还浪着屁帘呼哧带喘的跟着跑呢。
      不管怎么说吧,屁孩儿肯定岁数都不大。通常指二、三岁到上学之前的那些儿童。上学了就成学生了,身价儿立马不同。
      但“屁孩儿”的叫法,即使你再大,只要是胡同出身似乎可一直通用。

锛儿拉头

      我在的胡同里有家人长相略微怪异了些。那个前额往前突出的不是一般的距离,北京话叫,锛(儿)拉头,也叫锛(音:benr)儿头。指前额凸出的脑型。据说是由“梆儿头”变来的。如果不仅前凸,后面也凸,就叫“前锛儿拉,后勺子。”
      胡同里关于锛儿头的儿歌很多。如:
      “锛儿头、锛儿头;下雨不愁,别人有伞,他有锛儿头。”
      形容那孩子的锛儿头不仅大而且很超前,都可以当雨伞使用了。够夸张的。还有:
      “锛儿头,饽饽眼儿;吃饭挑大碗儿,给他小碗儿他不要,给他大碗儿他害臊;给他尿盆儿他才要。”
      真不知道为什么对头型有这么大的歧视,毕竟还没异型到很特别的地步。可能由于大清朝的男人都留辫子,所以让男孩从小就睡硬枕,大了,后脑勺是平的,梳了长辫,水光溜滑的,好看。一位小学同学家从前是个大户,我去他家玩时,看到炕上的枕头还都是四方的,有藤的是夏天用的,布的也是见棱见角的,现在想想,那是传统。前额因为都是不留发刮光了的,当然也以宽圆为美。大家都是前平后平的,凸出者自然受到格外注意。
      由于数量稀少,锛头儿孩子在胡同里是弱势群体。但我小时候住的那条胡同则是例外,因为他们是强势,一家四、五个孩子都锛儿,还都是男孩儿。他们总是集团出动,从大到小,一个系列,胡同本来就窄小,四、五个半大小子横着膀子走,谁见了都得侧身让让。有时候只出来一个锛儿,且是小锛儿的话,其他孩子见有机可乘,会把上面的儿歌狠狠地唱上两句。但只要那小锛儿,一边往家跑,一边大声叫:“哥!哥!!”唱的孩子霎时都躲得无影无踪。
      当然,这绝非和谐胡同的行为。可是弱肉强食,丛林法则似乎在哪里都盛行。

蹲班生

      胡同里还有一位比较引人瞩目,特别是引起家长们的注意,并以其为反面教材。是位留级生,也叫蹲半生。五十年代的中小学虽然不像今天那么强调以分数来排名次,但蹲班生通常是受到歧视的。有的蹲班生是因为生病,未必功课不好,他/她们并不会被看不起。纯因功课差而留级的那就很抬不起头了。
      “蹲班生,卖花生;卖不了,往家扔。”
      不知道蹲班生和卖花生有什么关系,莫非是暗示由于功课不好走不了仕途,只能去做个体买卖。即使是做买卖也是小本经营,只能卖个花生什么的。竟至连小生意都做不好,您看:“卖不了,往家扔。”赔了。
      自然而然,蹲班生就成了家长最好的反面教材。“你要不好好学习,就跟那XXX是的。”这个舆论压力还是非常厉害的。不管怎么说,孩子总还是爱听好话,表扬的话。真要沦落成蹲班生,多少不自在。
      这话在今天说似乎就跟现实生活有极大反差,看看世界上几个顶级公司的CEO,稀二欧的有几个是三好生,或者说有几个是按部就班的学完了文凭出来的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话真是不假。当然,“蹲班生”也不会和“成功人士”绝然划上等号。


      想想以前的胡同文化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一条胡同,相当于一个小小的社区,孩子,哪怕是独生子在这个社区里也就不孤独了。向群性,对于孩子来说是很自然的,而且起的作用比家长要大很多。家长对自己孩子的偏爱和袒护对其成长并没什么好处。
      胡同孩子有集体观念、合群、宽容、相互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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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黄晓敏 发表于 2011-12-16 15:21:20 |只看该作者
穆小芒 发表于 2011-12-16 07:52
晓敏,把你那《蓝色海岸》亮亮吧。外附人喜欢绘画的校友多,涂出了名堂的也不在少数。让俺们方外之人也长长 ...

谢小芒兄。"蓝色海岸"不能发了,已经跟出版社签了合同,快要出散文集了,版权都是他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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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穆小芒 发表于 2011-12-18 07:58:02 |只看该作者

胡同游戏(上)

            50年代前后出生的,照现在的说法是50后,正赶上刚刚建国,百废待兴,却也热火朝天的时代。

            那时候的孩子可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玩具可以玩,没有电视、没有游乐场、更没有电子游戏。但是我们的日子并不寂寞和乏味,相反很多有趣开心的游戏,令人乐此不疲。

弹球

            弹(Tan)球也叫弹玻璃弹(Dan)子是我的最好之一,且技术精湛,不敢称是常胜将军,至少自栩有打哪儿指那儿的准头儿。

            弹球、弹球,球是必不可少的。最多的是玻璃球,里面有红红绿绿的花心,很好看。也有瓷的,但很少见。从走街串巷的货郎担可以买到。记不得多少钱一个,或五分、一角几个了,应该不贵。还有一个来源就是弹子跳棋的玻璃球。棋盘上的球越来越少,小朋友在地上弹得球越来越多,这就是物质不灭定律。

            最简单的玩法是划两条线,距离没有规定,视场地情况,但通常会有个三米长短,太短了就不好玩了。参加者也不受人数限制,三、两人可以玩,五、六位同场较艺也行。

            玩法也简单,大家站在一端,将手中的球弹向另一端的横线,以最靠近横线者为先。如果将球弹出了端线,那就失去玩这一场的资格。最靠近端线者此时开始向其它的球发起攻击,也就是瞄准,用自己的球弹出去撞另一球。击中了,即将该球纳入口袋。赢了!丢球者只好再拿出一球,下盘再玩。如果没击中,则由靠近端线的第二号开始攻击。也就是说,以谁能最靠近端线决出一、二、三、四,出球的顺序,然后,这就成了战场,可以攻击任意一个球,击中哪个球,那个球就算被你赢了。

            还有一种很流行的玩法,五坑。即在四个角挖四个小坑,在四个小坑对角的中心再挖一个,共五个坑。大多是长方形的。在第一个坑的一、两米距离外,划一横线,参加者轮流将自己手中的弹子弹向第一个坑。谁要是第一下就进了坑,那就接着顺时针弹向第二个坑,直到进到第五个,也就是中心的那个坑。进了第五个坑后,就算“成王”了,可以向任意其它的球攻击,击中谁,谁输,也是输个球。没进到第五个坑成王之前是不可以攻击别人的。而且,没进完边角的四个坑,就先进了中心坑,那算“烧死了”!意思是没按科、处、司局级一步步上来是不允许的!都成王了,就是诸侯大战。此时就看谁的准确性高,瞄得准、打得狠了!

            经常会听到“大努没有,二下没!”的叫喊声。什么是“大努”呢?弹球靠拇指的爆发力将球弹出。但弹的时候,手不许动地方,不可以顺势往前送一下。往前这一努是违规的。“二下没”的意思是犯规后不可以再弹,不能说,这下没弄好,再整一哈,不行!

            这五坑弹球多少有点儿象高尔夫。都是按顺序进坑,谁能用最少的次数进到最后那一坑就是胜算在握了。五坑不过比高尔夫少几个洞,叫坑也没错。还少占不少地,属环保健身益智的游戏。

            可惜很多人认识不到这一点,特别是当家长的。看到我们玩的磨破了裤子,混身是土就采取非人道手段,对和谐社会来源于和谐家庭的道理一通不通。他们怎么不扪心自问: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爬地上玩来着!哼!

拍洋画和搧三角

            这一“拍”和一“搧”两个动词已经把这两种游戏的玩法说的差不多了。

拍洋画:用手拍击地面,将放在地上的画有图画的小纸片拍翻过来。

搧三角:将手中握着的三角甩到地面上,三角着地产生气流将平放在地面的另一三角掀翻。

手法和玩法大同小异,不同的是被“拍”和被“搧”的对象。

洋画很奇怪,叫“洋”画,可那画儿上的人物可都是中国人,没一个“洋”的!记得画面的人物有〈水浒〉、〈三国〉、〈西游记〉、〈封神〉、〈隋唐〉、〈英烈传〉里面的各路英雄豪杰。

不拍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将这些小画片拿在手里看来看去。谁使什么兵器、谁多大能耐、谁有什么故事、谁和谁是什么关系,等等等等。换句话说,虽然还没看过书,但书里面的情节和故事已然在心中。洋画不能不说是一种普及型古典文化图片教材。

三角从文化角度来讲就差很多了,就是香烟盒子!将大人抽空了的烟盒拆开压平,叠成三角型,就可以玩了。香烟盒所传递的信息就少多了,和英雄好汉无关,和钱有关。好烟的包装材料好,质地厚硬,印刷精制;次烟的盒那简直没法比,无法弄!

能记得的烟盒的名字有:大重九、哈德门、大生产、牡丹,等;外国烟盒少之又少,好像有什么三炮台的,说不准。女孩子们爱攒糖纸,好像凑够多少张可以去换些什么。男孩儿玩三角应该和培养抽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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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穆小芒 发表于 2011-12-18 08:13:19 |只看该作者
                                                                                         胡同游戏(下)

欻子儿
        为什么叫“欻子儿”,不知道,也有叫“抓子儿”的或“欻羊拐”。那个被抓的其实是猪蹄子里的一块骨头,一面鼓起,另一面凹陷,侧着看有点儿像个3字,但两个侧面又不一样。大概正因为四面不同,便于区别,才把它拿来当玩具。否则,猪身上那么多块骨头,玩那个不是玩呢?!还有,这块骨头较小,小朋友的手一把可以抓住4、5个,要是抡几根大腿骨,那就是兵器了。
        通常有4块“子儿”就够了,但只有子儿还不行,要再配上个小布包。布包要有一定份量,里面可能装些豆子什么的。
        “子儿”还要涂上点儿颜色,更便于识别。
        玩法是:将包抛向空中,趁包被扔起和下落的时间,用手迅速翻动那些子儿。翻动要按顺序,如正反左右。规则是必须用同一只手,即那只手扔包,那只手去翻动子儿。而且,在包落下来时,还要接住它,不使其坠地。
        抓子儿是个灵巧劲儿。眼睛要好使,既要盯着包的可能落点,又要瞄着几个子儿的位置和是在哪一个面上。玩的好的,趁包抛起落下的瞬间,那手可以做好几个动作。
        玩这个游戏的以女孩子居多。只要有子儿有包,不受场地限制,屋里屋外,地上、桌上、床上,哪儿都可以玩。

撞拐
        这可是男孩子的专利。什么器械都不用,就是自己的膝盖。
        玩法也很简单,任意一条腿提起至另一条腿的膝盖以上部位。一只手托住抬起的小腿或脚踝子骨处,另一只手托住抬起的腿的大腿部位。多少有点儿像端着挺重机枪似的。不过,这枪发射不了子弹,到是有些像冷兵器时代的撞城木。
        这一说像兵器,就得动打了。男孩子吗!没办法。自己肯定是跟自己撞不了的,也不会傻到去撞墙或撞树。即使拿它练功,也是看能举多高,另一条腿的支撑力有多大,能挺多长时间。
        既然打,那就不会是一个两个。只要一出动,那就是带编制的。通常一伙总得有个三、五人才打的起来。
        撞拐、撞拐,上面讲的膝盖是拐。玩,就是撞。用自己的拐,采取下砸、冲撞、等战法将对方的拐撞下去。谁那拐,也就是抬起的腿着地了,就算输了。
        两组人,哪一组全被撞得双脚着地,算输。重整军备也很便当,腿一提,接着又是一场激烈战斗。别看战斗激烈,但伤了腿和膝盖的还真没怎么听说过。就是费裤子。
        这个游戏也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当然上课时不行,在屋子里效果也差些。可是在课间,打乒乓球霸不了台的弟兄,不像女生随身带着跳绳、皮筋之类的,都喜欢撞拐。那边还没玩上两盘呢,这边已经淮海、平津的大战好几场了。动静也大,呼呼喊喊的,招女生拿眼睛瞟呢。

拽包
        拽包也是要大呼大叫的。人少了玩没意思,多了,你撞我,我撞他,躲闪、接包那就热闹了。
        什么样的包并不重要,但既然是拽那个“包”,太寒酸了也说不过去。讲究点儿的是选6块不同颜色的花布,拼接好了后,留个口往包里面放点儿东西,通常是豆子。那时粮食金贵,哪怕一小把也很难从姥姥、奶奶、妈妈那里商量出来,但一小把豆子还是允许的。差些的,拿两块布四面一联,里面塞些东西也成。难看就是了。里面的填充物不可太重,打到人身上会痛;可也不能太轻,太轻发飘,很容易被接住。不过再结实的包也经不住又拽又仍的,玩着玩着,包漏了,只见里面的豆子随着包的抛物线一粒粒滚将出来,掉到了地上。
        玩的时候也是分成两组,选块空地,约十米左右长短。两头的端线要划上印迹。拽包的一组就站在这两条线上。被拽的一组站在线的中间。拽的一方任意一人拿包拽向线内的人,如果打到哪个人身上落地。那个人就算出局了。站在线中间的一组要不断地两边跑动以躲避那个“包”儿。
        如果被拽的人将包接住,就算得了一“命”。己方如已有人出局,接了着一命,可让其“复活”,重新上场。要是还没人出局,那就跟在保险公司买了保险一样。万一有谁被拽中,可以不出局,但那保险就算用掉了。
        分组不是想跟谁就跟谁,通常会由两个头儿,用“石头、剪子、布”来挑自己的兵。首选当然是身手敏捷,跑得快,接包准的。
        这个玩儿起来也热闹。线里的左挪右闪地躲那个包儿,经常自己人撞在一起。拽的那伙儿,除了拽的要准,速度很关键。包两边飞来飞去的越快,里面的就越混乱。乱中才容易击中目标,场子里的是喊的叫的,两边拽的也是大呼小叫,不亦乐乎。一场下来,个个汗流满面。

跳房子
        跳房子又叫跳格子。我觉得叫跳格子更恰当,什么器械都不需要,就是在地上划出单双格就行了。所有的格子都是四方的,唯有在最顶上的一个格子上再加上一个三角型,那大概就是房子的屋顶了。
        跳房子不分男孩女孩儿,大家都跳。而且,这个游戏不仅中国孩子玩,外国小朋友也玩。连画的房子或是格子都相差无几。

        当年可玩的游戏还有很多,如:掷老儿、抽汉奸、翻绳、滚铁环等,几乎都是在户外的,比现在宅在家里不知道要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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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穆小芒 发表于 2011-12-19 19:00:06 |只看该作者
黄晓敏 发表于 2011-12-16 15:21
谢小芒兄。"蓝色海岸"不能发了,已经跟出版社签了合同,快要出散文集了,版权都是他们的了。

恭喜晓敏,又一本书出版。
出版了,我帮着贴,算引用,不管什么版权不版权。哈哈。

点评

王辉  随贺晓敏姐!  发表于 2011-12-21 07:01:04
刘蕴企  也跟着祝贺晓敏又出新书。  发表于 2011-12-19 22:3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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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刘蕴企 发表于 2011-12-19 22:29:5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刘蕴企 于 2011-12-19 09:32 编辑

您这手真快,还没来得及看前边的,又上新贴了。
“欻子儿”,这字生僻,不往下看还真让你蒙着了,不就是 chua( 三生)子儿吗。那时候谁要是能拥有一副羊拐,能让人羡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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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王辉 发表于 2011-12-21 07:15:0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王辉 于 2011-12-21 07:16 编辑
刘蕴企 发表于 2011-12-19 22:29
您这手真快,还没来得及看前边的,又上新贴了。
“欻子儿”,这字生僻,不往下看还真让你蒙着了,不就是 c ...


那个什么子儿还真不认识。
我女儿最近有个作业,釆访父母和祖父母两代人小时候最心仪和记忆最课的玩具,我说,我们小时尤其爷奶那辈人的小时候是没有现在孩子概念中的玩具,我记忆最深的 <玩具>就是羊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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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穆小芒 发表于 2011-12-21 07:24:08 |只看该作者
刘蕴企 发表于 2011-12-19 22:29
您这手真快,还没来得及看前边的,又上新贴了。
“欻子儿”,这字生僻,不往下看还真让你蒙着了,不就是 c ...

手快不是说有“三只手”吧?
“欻”=“歘”。大概也只有北京人才知道怎么念和是干什么的意思。原意就是“快”“疾”。现在广东话里还有“手快有,手慢无。”的说法。
偶一般不蒙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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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穆小芒 发表于 2011-12-22 07:13:46 |只看该作者

胡同音响(上)

大小金鱼儿

            胡同平时静静的,有什么人经过,特别是做小买卖的,一声吆喝,能把一条胡同的孩子都招出去。

“哎嗨!大小哎小金鱼儿嘞,大小小金鱼儿嘞!”吆喝得又响又好听。早就憋得难受的孩子们,如同听到冲锋号一样,一窝蜂似地涌出去了,立刻就将卖金鱼的围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挑担卖的金鱼大多都是红色的和金黄色的,大概这些颜色喜兴吉利,什么“望天”、“水泡眼”、“珍珠”都是那时听小贩讲的。长大了去北海,也总要去看那里养在一口口大缸里的金鱼,才知道金鱼还有其它颜色,名字更是五花八门。

卖金鱼的还捎带着卖玻璃鱼缸,圆圆的,有三条腿。谁要买,还会给几根漂亮的绿绿的水草,红色的金鱼在绿色的水草间游来游去,真漂亮。

父亲办公的小院有一口缸,没北海公园的大,但也不算小,爸爸买了几尾金鱼,养在里面。这下有事情干了,我们要去捞鱼虫喂金鱼。自制了一个捞鱼虫的网,用纱布做的,挺长,一根竹竿,一个圆铁丝环。能捞鱼虫最近的地方就是什刹海,把网在水里转来转去,转一会儿提起来看看,把虫儿倒进一小水桶里。不一会儿就能捞不少,有时候会捞起孑孓来。鱼爱吃活的虫,我们尽量喂它们活的。捞得多了,就晒成干,冬天喂。后来,父亲又在缸里养了睡莲,旁边还种了架葡萄,更好看了,夏天傍晚吃完饭,全院的人都喜欢来看看,乘凉聊天。文革开始了,说养金鱼是资产阶级情调,一天傍晚,父亲用一个小桶把金鱼全放生到什刹海了。后来凡经过什刹海总是慢慢走,朝水里张望着,想看看我们的金鱼还在不在,要在的话,应该好大了。

除了卖金鱼的,还有卖蛤蟆骨朵儿的。不知道买了原是要喝了去心火的典故,我们小孩没心火,买几个就是想看它们怎么从蝌蚪样子,长出腿脚,尾巴没了,就变成青蛙了。

春天的鸡仔儿、夏天的蝈蝈

春天到了,买雏鸡的也走街串巷来了。

一个竹批子编的大圆笼,装满了刚孵出来的毛绒绒的小鸡仔儿。鸡仔儿“叽叽喳喳”地叫着,喙缘上还有着淡淡的黄色。后来会背两首诗了才知道“口角黄消乳燕飞”的细腻。翅膀一点点儿大,也会呼扇呼扇的摆动。挑小鸡儿时不知道为什么都要看屁股,老人说是要看屁股干不干净,沾上屎尿的,可能有病,在拉稀,不好养活。

我们家从没买过小鸡儿,院子里别的人家有买的,我们都过去看,用手去摸它那绒毛,但好像没谁喂大过。困难时期家里养过两只小鸭子,喂它们菜叶子和西瓜片,还要从嘴里省点玉米面拌在菜叶子里算是犒劳它们。两只都是母鸭,后来下了不少蛋。

夏天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地“伏天、伏天”的叫着,挑着蝈蝈笼子的开始出现在街头巷尾。不知道他们从哪儿逮来那么多蝈蝈,扁担两头挑着用苇子编的小笼子能有好几百。光小笼子就够好玩的了,别说里面还有一只大大的绿色蝈蝈,“蛐蛐”不停地唱。

小孩子们就是得有事干,一毛钱买只蝈蝈,那就忙活了。得喂它大葱叶子,说大葱叶子辣,吃了叫得就响,其实它们什么都吃。我们小时候可不像现在,放学后、周末又弄到什么补习班去了。那时也没变形金刚、电子游戏。像蝈蝈、蚂蚱、天牛、蛐蛐、螳螂都是好玩的东西,放学后,满世界去逮这些玩意儿去,大人们忙,也不管我们,最多回来问一句“功课做完了吗?”回答绝对是肯定的。我们有的是自由自在,什么墙角旮旯、碎石砖堆乱翻。时不时地翻出蜈蚣、油蚓、蝎了虎子来。大点了,还出城(安定门)到庄稼地里去逮。谁逮到什么东西,要互相比,看谁的大,谁的厉害。换句话说,就是“让它们掐架”。我们自己不打架,但都喜欢看这些虫子们比划。

我曾抓住过一只大螳螂和一只大蚂蚱,把它们俩都放在纱窗上,螳螂看到蚂蚱,就慢慢地游移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就把那蚂蚱扑在它那两把带倒刺的大刀下。蚂蚱被“刀”住,动都动弹不得,螳螂张开血盆大口,我仔细看着,原来螳螂的嘴是三瓣形状的,一口咬住蚂蚱的脖子,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就全吃光了,就剩下蚂蚱圆圆的头和翅膀掉在了窗台上。那天可是开心极了,见谁就给谁讲:《螳螂大吃蚂蚱》的故事。

“王致和的臭豆腐!”

那时,挑挑儿到胡同里卖各种吃食的挺多。从一大早就开始,什么烧饼、馒头、豆汁儿、江米粥、豆腐脑、馄饨。应节的水果、蔬菜,香椿:“嫩了芽儿的香椿”,买一把回家炒鸡蛋,特香。

最让我们盼着的是卖臭豆腐的。吆喝起来:“臭豆腐欧(加口字旁,发音是“腐”和“欧”要连起来,“欧”不可以读清楚,作语气词,还要略拖长音儿。),酱豆腐欧。王致和的臭豆腐欧!”

家长有时会给我们几个钢崩儿,拿个小碗去买几块。小贩把坛子一打口,一股冲脑门子的味儿就上来了。他给夹好后,还特别会从坛子里舀点汤上来,讲究点儿的回家再给淋点香油,那香油是要加花椒炸一下的,就特配臭豆腐的味儿。

臭豆腐就窝头,尤其是新出锅的窝头,粗剌剌的玉米面,一股清香,就着臭豆腐的酱味,别提有多好吃了。开胃。闻着臭,吃着香,也是小吃儿的一绝。后来到南方,尝蛮子们吹嘘的油炸臭豆腐多好吃,那味比北京的差多了,一点儿都不攛鼻子。

不过我们更喜欢哼哼卖臭豆腐的调,买完了,端着碗往家走,一定也大声地“臭豆腐欧,酱豆腐。”小贩也不生气,还教我们怎么吆喝才好听,是啊,我们不是替他做宣传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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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穆小芒 发表于 2011-12-22 07:15:14 |只看该作者

胡同音响(下)

“磨剪子嘞,锵菜刀。”

这也是我们爱学着吆喝的。磨剪子的是担着一条凳,有生意了,就撂下凳子,骑马式的跨坐在凳子中间,条凳的两头,各有一块磨石,一粗一细。先用粗石磨,然后用细石要是刀太钝了,或太多豁口,他还会从挂在凳子上的布袋里掏出一把戗刀,那刀特别锋利,应是好钢打的。用它戗那些钝刀,就跟用鉋子鉋木头一样,铁屑子呲呲地往下掉。

磨刀磨剪子的不仅吆喝,还有一串铁片子,一晃,哗楞楞地响。剃头的手上也拿个东西,是一把大镊子一样的东西,用一铁棍在中间一划,“楞”的一声,响好长时间。

后来才知道那些叫“响器”,也叫“报君知”。原来,有些小商贩的买卖是不吆喝的,俗称“八不响”。象什么修脚的、骟猪的、行医的、剃头的等都不吆喝。走街串巷的郎中摇串铃,磨刀剪子甩的那玩艺儿叫铁镰子。

我们学磨剪子磨刀的吆喝,把后面的词给改了,喊出来是:“磨剪子嘞,锵后腰!”谁的后腰或是身体的什么部位给“锵”一下,一定很有趣。

“有破烂我买”

收破烂的吆喝也好听。“有破烂我买。”特别会拉长音,拉音的是“破烂”和“买”两处。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他们行头也简单,就是斜背个包袱皮。通常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

但你真要拿两件旧衣服给他,他是连看都不看。除非是绸缎的、皮的,他会提溜起来看看,说这儿不好,那儿坏了。接着,他们会问特别是老人家家里有什么古董字画没有。所以收破烂是个幌子,淘宝是真。

可那句喊挺好听,又好学。所以我们嘴里不是“磨剪子,锵菜刀”就是“有破烂我买”。弄的家长动不动就骂:“怎么不学点儿好的?干那个有出息是怎么着?!”

酥片铁蚕豆

“酥片铁蚕豆,不吃真难受,回家一要钱,挨了一顿揍!”为要买铁蚕豆吃而挨揍,如今的独生子女肯定是想象不到的事,可这胡同里的童谣也说明了铁蚕豆的好吃。当然,从另外的角度讲,那时也没那么多种类的小食品。

铁蚕豆吃起来就是个硬,得用后面的大槽牙去咬,“嘎嘣”一声碎成小块,一股豆香味在嘴里散开。要不,就含在嘴里,等软了再嚼,但多半等不到那么长时候。

除了铁蚕豆,还有卖五香豆的。好像是大芸豆做的,小贩用纸卷成一个尖锥型的桶,就像今天的冰淇淋托似的,往里倒上满满一下子五香豆,冒尖。趁热吃,好吃。小时候不管吃什么都特香,老了,再去尝,哪怕是同样的东西,吃着也不是记忆中的味了。

后来又有了爆玉米花的,只要听胡同里“嘭”、“嘭”的响声,就知道爆玉米花的来了。跟家长死缠活赖地要一毛钱,那时家里有玉米的可不多,都是弄一小碗大米,爆米花吃。有条件的还弄一小撮糖精,就成甜米花了。等跑出去,爆玉米花那儿已肯定站成一小排人了。不是老人就是孩子,反正都认识,一边聊天一边看着怎么“爆”。小贩弄个手摇的由两个半圆对起来的铁炉,底下烧火,不停地摇那个圆铁炉。等差不多了,把那圆铁炉的扣别一打开,“嘭”的一声,米花就爆出来了。前面有一个长长的,通常都是黢黑的布口袋接着,然后拎着口袋倒进脸盆。在开炉爆那一下的时候,大家都捂起耳朵。大米受热,那个圆铁炉压力又高,待打开时由于压力变化而突然膨胀。大米也好,玉米也好,从炉里是蹦出来的,所以我们也叫“嘣”米花。唉,不管叫什么,骗骗嘴而已。

串胡同卖吃的其实还很多,但当时哪儿有那么多零花钱。也就是看看算了。

掏大粪的

掏大粪的从不吆喝,可那味比吆喝厉害多了。大粪车一过,半天都不敢上街。最早的粪车还是马拉的车,赶车和掏粪的就一个人。后来都是汽车了。

大粪桶有一米二、三,一个粪勺子,还有一个小桶,都有挺长的把儿。勺子是舀干货的,小桶是盛稀的。弄满一大桶后,往身上一背。车上有个摇把,把粪桶往上一放,摇动手柄,一桶粪就倒进车里了。屎尿经这么一折腾,味道四溢。

现在北京还有不少胡同的公厕还是要掏的,不过改用管子抽了。虽然好了许多,但要正好经过,也能噎得半天喘不上气儿。

现在,只要有时间总要到小经厂去转转。慢慢地从胡同这头走到那一头,五十多年前的画面又会浮现在脑海,耳边也再次回响着那诱人的叫卖声……不知什么时候,小经厂也会像其它城区一样被改造,什么都消失了,只有留在记忆里的胡同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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