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白薯 一次和校友们一起吃饭,与一多年未见的老友相邻。话匣子一打开,如滔滔江水,再加上两口下肚,立即酒酣耳热。手自然而然地朝酒杯方向索寻着。一道冷峻的目光从桌对面扫来,这位老友的手在将接触到酒杯的刹那间僵住了。他根本没朝那个方向看,完全凭感觉。这种感觉是多年被笼罩在这目光中的威慑而生发出来的。好像是上课看课外书被老师抓个现行!脖梗子说什么也挺不起来了。 问题并没完。 “还喝!忘了上次喝多了差点儿出车祸!怎么就不知道改!”于是全桌的人开始聆听上次车祸的发生、结果和处理情况。老友全无招架之力,犹如数十年前被勒令到讲台前,面对全班罚站一般。纪律无论在教室还是家都是不可或缺的。 无所遁形,是同学结为夫妻的另一严重问题。 时不时的,能把从小学至中学,老师写的品德评语翻出来念一遍。跟孙悟空碰上唐僧一样,怎么努力表现,那紧箍咒时不时的总要稍微勒一勒。 更恶化的是,同学妻通常会发动群众。不仅搜集同学夫的过往劣史,且把今日之表现事无巨细地向原来的班长、团小组长、大队长、同桌一一细述。待同学聚会时,与批斗会无异。同学夫很痛苦,不过习惯成自然后也自心安理得。要换个贬义词来说,就是:
负隅顽抗 另一次吃饭时发生的事。 “XX同学!你怎么搞的!”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恍惚回到当年在课堂做小动作被老师突然点名,一下子就懵懂了。 只称名,是亲昵地表现。加上“同学”倆字,立即有了质的改变。其实问题很简单。同学夫给大家上茶时,用的茶壶茶碗不是一套的。但同学妻宛如小学一年级的老师,“一加一(必须)等于二!”,“上”字一定是“一竖一横一横”的笔划,不可错了规矩,不可乱了方圆。 同学夫笑笑,没有作答。继续用那不配套的茶壶为大家斟茶续水。 同学妻见戒勉谈话没起任何作用。于是音调升高。 “XX同学,你听到没有!” “他就这样,错了,还不承认。”同学妻向一应在座的同学们控诉着。 “我没说什么,是不是。”同学夫态度特别好,极有修养。但明摆着的口服心不服,以实际行动抗拒改造。或已极富经验,取“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之策。 “你还要强辩吗?!”声调和问题都是不允反驳的。 夫依然故我。 不知道这算打平手还是算哪方胜。从声音和字数多少,当是同学妻为尊,但同学夫的避重就轻、软硬不怕、滚刀肉、牛皮糖、打死谁都不认错的既定方针,终不失大节。 此类可定为:烤白薯型。
烤白薯型:属于此类型的两个矛盾体,烤炉和白薯,有如同学妻和同学夫。不用想了,妻是烤炉、夫是白薯。妻滚烫、夫顽抗。 但此类型也有意思,如秤杆和秤砣,谁也离不了谁。光有炉子没用,烧的再热,烤谁去?总得有愿意烤的,那就只能是白薯了。白薯从土里刨出来,水汽很大,要在大太阳底下晒几天,才能入窑。蒸、煮都一般,唯独是越烤越香。烤透了的白薯,除了皮皱开裂,还会流出糖稀来。说白点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是烤出了水平、烤化了感情、还能烤化什么?请各位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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