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分析:法国民众对西藏问题的曲解究竟孰之过?
2008年3月27日史晓帆巴黎报道
从九年前旅居巴黎起,我就发现法国人对中国的西藏有着一种根深蒂固,又实属于小儿科式的偏见。
2001年的某日,我去邮局给拉萨工作的朋友寄包裹。看着信封上的地址,一位女职员问道:“西藏怎么在中国?”我对她说:“西藏是不是在中国,请先看看中国地图,然后再问问你们的希拉克总统去!”
法国人素以尊重历史为荣,法国也是第一个与新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西方大国。但为何一些法国百姓,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已成立五十年的自治区却如此无知?
其实,法国人对西藏的偏见远远不限于一般概念上。在与法国人的交谈中,只要提及西藏,诸如“五十年西藏文化被毁灭”等危言耸听之辞就会不绝于耳。我常常惊讶地发现,一些对中国十分友好的法国朋友对西藏也不乏偏见。
本月中旬,西藏拉萨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暴力事件。中国政府采取果断有力的措施,在短时间内平息了骚乱,恢复了社会秩序,保护了当地人民的生命财产,令所有有良知的人称快。正在此时,在法国的大地上,却涌动起一股恶意抨击中国的逆流,其来势之凶猛,实令人惊骇。
我的法国老师、社会党活动分子伊冯娜告诉我,她最近将把80%的时间投入到“捍卫西藏”的活动中去。我的法国邻居卡特琳专门打来电话,指责中国政府派军队“镇压和平示威者”。法国大众化免费报纸《地铁报》最近的一项民调显示,有68%的法国民众支持抵制北京奥运会。
法国主要电视台都播放过西方游客从拉萨骚乱现场摄制的录像。分明是一伙暴徒为非作歹,在光天化日之下凶残地杀人放火。但为什么热爱和平、善良的法国人却思维混乱,置基本实事于不顾?
为了进一步弄清楚这个问题,几天来,我徜徉在巴黎街头,与素不相识的民众就西藏问题交换意见。我的采访主要集中在西藏归属这一基本性问题,以及最近的拉萨骚乱这一大是大非问题上。
对于“西藏是否属于中国”这个问题,在随机采访到的十几位法国人中,只有一位二十七岁的男性建筑公司职员肯定地说,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而其他人的印象中西藏均不属于中国。受访者包括公务员、金融顾问、中学教师、办公室文员、退休人员、失业者、及一位十四岁的女中学生,受访者都没去过西藏,都说对西藏知之不多,对西藏的印象也五花八门。有人说西藏在喜玛拉亚,那儿不属于中国;有人说西藏是被中国占领的,已经独立了;有人说西藏是一个独立国家。而令我惊奇的是,所有受访者都知道那位达赖喇嘛,好几位受访者断言,“西藏就是达赖喇嘛居住的地方”。
我问他们,你们知道这个月在拉萨发生了什么吗?受访者的回答几乎异口同声:“拉萨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因为中国政府镇压了和平示威的民众。”
真可谓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但法国百姓的态度其实并非出我意料,相反,它们正验证了我的某些预想。
在交谈中,我向受访者们介绍西藏的历史,西藏自治区的成立以及这次拉萨骚乱的真相。我还以法国及周边的英国、西班牙等捍卫国家独立和领土完整为例,向他们阐述了中国人民反对“藏独”,捍卫领土完整的决心。每位受访者对我都十分友好,没有任何人对我抱有成见。通过几分钟的交谈,他们都说了解到原来不了解的情况。
一位风度翩翩的金融界人士对我说:“我在电视上也看到了拉萨街头打砸抢烧的镜头。但我还以为那是中国政府在镇压示威的西藏人呢!”
一位六十多岁的退休妇女对我说:“我是善良的,我对所有的民族都抱着尊重的态度。但我们都被媒体误导了,我们向来受媒体的误导”。
我对这次街头采访感到满意,对自己的说服力抱有信心,在此之前我已帮助老师伊冯娜和邻居卡特琳澄清了思想。但与此同时,我不能不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势单力薄。
十几天来,我一直在关注法国传媒的报道,我看到无孔不入的现代传媒在报道西藏暴乱上一边倒的声势。看到了主流媒体在抵制北京奥运会问题上向政府施压的叫嚣;看到了某些法国政客和学者不引用任何事实对中国全盘否定的气焰…..。当然,法国政界和学术界的一些有识之士也发出不同声音,但他们的声音往往是委婉的,苍白无力的。。。。。。
的确,法国媒体对西藏骚乱正在表现出极大的兴奋和空前的关注。以大名鼎鼎的《世界报》为例,该报网站过去十二个月共刊载了170多篇有关西藏的报道,其中竟有120多篇是最近两个多星期发表的与拉萨骚乱有关的报道。其中,一句“在拉萨,安全部队出面阻止示威,造成若干伤亡”的对拉萨暴乱的介绍足以遮人耳目。这些报道中难以见到对暴乱中受害者的同情,中国百姓和专家学者的声音几乎不存在,抵北京奥运的叫喊却不绝于耳,有关达赖喇嘛及流亡藏人的报道更是铺天盖地。更有甚者,有些文章还明目张胆地质疑中国对西藏的主权。。。。。。
这难道就是西方媒体一贯标榜的客观、公正、平衡吗?长期受这种“冷战”式陈词滥调影响的法国民众对中国的西藏问题能有一个客观的判断力吗?
正是这样的媒体影响着千百万法国民众,而民众们又以选民的身份向政府施压,左右法国政府的政策。
本星期一,我向《世界报》驻京记者Bruno Philip先生发出一封邮件,对他的文章提出质疑,并呼吁抛弃冷战陈腐观念,克服语言、文化和思想的屏障,加强中法媒体和知识分子之间的深度交流。
中法之间的交流、辩论和论战应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工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