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春天 沾衣不湿杏花雨
三月,巴黎的初春,天气阴霾。灰灰的云,并不厚重,堆挤在城市的上空,就是不愿散去。些许时候,云朵之间,稍稍裂开一条缝,让一线蓝天或一缕阳光透入,行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企盼那终于涌现的光明能展延开来。可吝啬的蔚蓝,如同眨眼,瞬间消失,头顶又恢复了沉闷和压抑。 巴黎人已经习惯了不看老天的脸色,低着头走进地铁、走出站口,在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下匆匆而过。在卢森堡公园跑步的人也是低着头,看着地面,数着脚步,听着MP3,两耳不闻身边事。溜狗的人也不抬头,只是盯着宠物的举止,看着它们东嗅西闻的,然后翘起一条后腿,留下些气味给同类。。 什么时候下雨了,是路面上一层轻轻地,湿湿地痕迹告诉了你。你嗅到了她,脸上感到了雨滴,柔柔的,缓缓的,好像怕引起你的注意。站在赛纳河边向河上望去,烟雾般的水气随风飘荡,一团团的,将过往的游船和两岸的古老建筑包容一下就悄悄散去,不留任何痕迹。 巴黎人很少有打雨伞的,人们的穿着也五花八门,呢大衣、厚毛衣、夹克衫、皮衣、羽绒服随心所欲,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都会围一条围巾。围巾的质地也是多种多样,丝的、毛的。稍注意一下,围巾的色彩多为暖色,以大红、暗红、绛紫配深色的外套。 巴黎的春雨,真的,沾衣不湿。任由雨滴下到身上。我曾在荒野里被瓢泼大雨浇得透湿,那雨直接倾倒到头上,身上,连心都像被洗涤了一样。我喜欢甚至渴望着那无情地冲刷,让自己和大自然直接坦然地接触。巴黎开春的雨水不会倾泻而来,都是飘飘洒洒,随和细腻的,一点点,一点点地贴上面颊。你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用手去揩抹她,手上都不会有水痕。你不仅迷惘了,她是雨吗,是下了吗,真的来了吗?她真的来了,无声息地滋润着大地,浸湿着草木,沾惹在人身上。春就这样来了,人们也就这样赤裸着脸庞迎接着她。巴黎的春天,虚无缥缈的,梦幻般的来了,那雨、那风、那人、那份意境。。。
吹面不寒杨柳风
淅淅沥沥的雨,是由大西洋的水气形成的。风将水气从数千公里之外,数千米的高空不断搅扰着,使其成为了雾状,到了巴黎,风儿也累了。他绵绵地游荡着,漫无目的地漂泊。如同人生、如同爱意。干吗招惹尘世的喧嚣,何必张扬自我的念欲,摇摆一下杨柳,轻拂一下人面,风也逍遥逝去。 春风无意,草木有情。感受着和煦的风雨,草木争先发芽。耐寒的水仙是春天的使者,在路边的行道绿化带,一簇簇白的、黄的、黄白相间的水仙,给荫翳的天气带来了生机,如同晚宴上点燃的支支蜡烛,光亮虽小,在蒙蒙的夜色中醒目而温馨。 迎春也是黄色的,花朵细小密簇,绽放却豪爽而强烈。一大嘟噜,一大嘟噜的,将枝杈挤得满满的。如在晴天,黄的耀眼灿烂;即使是阴天,也闪烁夺目。 大朵的玉兰,厚实的花瓣,绒绒的花芯,淡淡的幽香,如玉雕般堆砌在树干上。雍容华贵,娇艳妩媚,又独立不群,任凭花瓣凋零,铺一地锦绣。 蜡梅有淡粉和浅红的,五片花瓣,迎光透亮,花蕊嫩黄,招蜂引蝶的。 然而,最不起眼的是那鹅黄般的淡绿。春天的绿,色彩最丰富,能过冬的长绿乔木,色泽深重,好像冬天的凝重仍未脱落。草地则在春雨的浸润下,油亮亮的。树木的嫩叶则是极浅淡的绿,生怕惊动了谁。从叶蕾中吐出的叶尖,不仔细看是觉不出什么的,如同枯涩的枝干一样。不经意地朝树梢望去,何时显出一层绿,浅浅的,带着黄色。随风摇摆的柳条,就这样轻轻拂动着,每摇曳一次,似乎就到绿色的调色盘里过了一下,荡出一条、一缕、一片绿来。 凡尔赛宫的花园就是由这一层层绿组成的,浅淡、深沉、鹅黄、碧绿。
这就是巴黎的春天:忧郁、深沉、多情、浪漫。 巴黎圣母院的紫玉兰:圣心一念多博爱,且唤玉兰早日开。
凡尔赛宫御花园:寻芳赏春上林苑,鹅黄柳绿旧时颜。
梅花一枝春带雨,情系无言意缠绵。
香榭丽舍大道:芸芸众生匆匆客,坦坦大道徐徐行。
花开花落自有时,桃红柳绿染人间。
谁说野花无颜色,姹紫嫣红惹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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