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老头（小小说）

周日，广场上热闹起来。一年一度的首都高校障碍越野赛又要在这里开哨了。 老赵正在低头琢磨他的鹰，一个声音传来：“大爷，大爷，您还认识我吗？”，跟前站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 “你是——”老赵仔细端详了半天：“你是高老师！” “小高，小高。您挺好的？” “托您的福，凑合活着吧。” “瞧您说的，每天放风筝，身体多棒呀！” “哈哈……”二人一阵大笑。 那位问了，怎么这么熟啊？还得从去年的这阵儿说起。 也是这么个场合，一边是准备越野赛的，一边是放风筝的，打起来了。 有个学生出言不逊，骂老赵，老赵不干，俩人随后撕扯，那小子仗着人多，趁势踢了老赵一脚。 老张看见了，过来帮老赵。老张年轻时打过排球，一个大嘴巴抽上去，又快又准，把那小子的眼镜都打飞了。六十多岁的老头有这般身手，所有的人都看傻了。 学校老师赶紧过来，其中就有开头提到的高老师。 弄清原委后，老师连忙道歉，又把那个学生找来赔不是。 老赵说：“我们比你父亲都大，你开口骂人，还先动手。” 老张说：“我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是插队知青，恨不能一天打俩架。” “是呀，是呀。”人群中挤出看热闹的老苏。 “这帮人闲的蛋疼，正没处下蛆呢，你敢惹他们？” “嘿，我说老苏，”有人不爱听了。 “你说话文明点行不行，谁闲的蛋疼了？我们好歹有个放风筝的营生，你一天到晚都干什么啦？” 大伙儿连损带挖苦，把矛头对准了老苏。 老苏碰了一鼻子灰，自觉没趣。眼瞧着事态平息，往下也没什么热闹可看，悻悻地走了。 为了给自己壮行，嘴里哼起一部上世纪电影里的老歌： “三国战将勇， 首推赵子龙， 长坂坡前逞英雄。 还有张翼德， 当阳桥上等， 霹雷叱咤响连声 ……” <完> —— 情节虚构，切勿效仿，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 后记 小时候有一件事给我印象深刻：那天，我在宣武门里的小饭馆吃早点，一个小伙子把一位七十多的老头惹急了，只见老头端着碗刚盛的豆浆，颤颤巍巍的走向小伙子。 “你，你要干什么？”小伙子有点寒乎。 “我，我茬你！” 话音刚落，这碗冒着热气的豆浆全扣在了小伙子的头上。 小伙子狼狈极了。 不过那时侯的人知道厉害关系，他只说了一句：“得，我服您了。”撂下没吃的早点走了。 后来听人说，这叫倚老卖老，又叫找棺材本儿，他打了你没事，你要是动他一下试试！ 虽然五十年过去了，想起仿佛就在昨天。 而今，轮到我们“找棺材本儿”啦，哈哈，想想后怕！ （原发表在《甘泉知青论坛》，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