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就是“戊子之夏”校友聚会。除了有不少目前保密的节目,可以AK-47扫它几梭子,摘桃好像讨论的比较多。北京有名的桃是“五月鲜”,说的应是阴历,八月份是什么桃,还真没这学问。有帖子说是“蟠桃”,就是悟空偷的那种。 偷桃得上树,昌平的树不怎么样,就是很容易上,不需要什么技术。各位校友,你爬过树吗?下面这篇小文是《我小时候》系列里的一篇,来句港味儿的:希望大家喜欢。 你爬过树吗?
好孩子都不爬树
好孩子都不爬树。爬树的行为被认为是野孩子干的。我肯定不是野孩子,可也没有好到那么好,所以也爬树,区别是爬得不多。总的来说,爬树是被列为“劣行”范畴。邻居告状的内容之一就是,你们家XXX爬树啦!学校老师给的评语里也会将“爬树”和上课随便讲话一样被列为缺点之一,会出现在给家长的便条或期末的评语栏中。通常的处罚是挨顿说,什么:衣服弄脏啦、鞋子划破啦、摔着啦等等等等。不会挨揍,不知道别人家的纪律处分是什么,我们家,爬树不算大错。当然少不了唠叨着,不是好孩子行为云云。那时的标准挺简单,就是:好、坏两个字。好学生、坏学生;好行为、坏行为;电影里是:好人和坏人。不用怎么动脑子,特别简约。从另一角度想一想,也可能正是因为“好孩子都不爬树”的管制,所以爬树才更有诱惑力。要是每棵树上都立着好几个孩子,就没劲儿了。但毕竟有如此管束,所以我平时也不怎么爬树。 现在想想,爬树应该是人的本能之一,人不是猴子变的吗?恢复一下传统有什么不对呢,或者那就是一种不能遏制的冲动。可为什么都是小时候爱爬,大了就不爬了,恐怕是幼小时的思想更质朴更本原。但爬树的感觉真挺好。别人都在地上,你能在树上呆会儿,总是与众不同。另外,树上有许多有趣的事,不上去不知道。 爬树的先决条件是有树可爬。小时候住的地方都是四合院,哪个院里没几颗树,就看是什么树了。北京四合院里,枣树、槐树、香椿树、大叶杨、海棠、桃树、柳树、榆树等是最常见的。 有的树好爬,一是指树皮比较光滑,和四肢接触时不会留下太多痕迹,更重要得是刮破衣服的可能性较小。好像大人那时关心衣服比关心皮肉更多些,只要衣服不破,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没爬过树了。二是枝杈要多,攀着这枝,踩住那枝就上去了,和爬梯子差不多,只是在爬不规则的梯子罢了。
不同的时间爬不同的树
爬树的时间性很强,而且不同的时间要爬不同的树。 春天,爬榆树、槐树和香椿树。其实,列出这几个树名就知道为什么要爬了。榆树上的榆树钱儿,槐树上的槐花儿,香椿的嫩芽都是美味。 长在低处的早早就都没了,只有高处枝杈上的榆钱儿、槐花、香椿芽招人。没办法,只有爬树,或是利用工具。工具是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顶上要用结实的小线绳拴一圆圈。采的时候,要将目标套进绳圈中,然后转动竹竿,绳套就一圈一圈地抽紧了,再发力,往下一拽,一嘟噜榆钱儿或槐花就下来了。不能太松,松了就打突噜了,只能扽下几片花瓣来。当竹竿能够到的地方也三光了,就只能爬树和用竹竿两结合了,那时就看谁爬的高了。 弄香椿比较费事,一定要手够得到的地方,或用剪刀或手掐才行。我试着用竹竿弄,只飘下几小片叶子,挺失败的。 香椿炒鸡蛋就不说了。榆钱儿和槐花合在玉米面里蒸窝头,又松软又清香。是难得的时令美味。这会儿,你要是弄回家一兜榆钱儿和槐花什么的,都是受表扬,通常就不过问采摘的过程了。除非你碎嘴子,爱唠叨。可见,好坏的标准是随时转换的,或用句时髦的话:双重标准。和今天反恐一样,打着民主旗号,把石油搞到手,再灭它几国都是正义行为。 入夏,有桃树和海棠,在我的记忆里,城里的桃树好像只开花,不结果。后来到乡下劳动,才知道不结果的主要原因是:没剪枝。城里人酸溜溜的,为赏那一树淡粉而不思口腹之欲。另外,桃树长不高,也是不结果的原因,至少我是尝过不少次青桃子。关心桃子的人太多,肯定长不大。有点儿跟独生子女不成材的情况相似,太多的眼睛盯着太少的目标。这个道理有点儿像请孙悟空看桃园,玉皇大帝幸亏只请了一个猴子,要是请一队猴子看桃园,其后果想都不用想了。 秋天,不用说啦,多少只眼睛都在看那些红红的枣子。实际上根本等不到枣子变红,青红色的时候,就开始有人尝鲜了。最早有口福的人,不会点儿爬树的技巧是排不上名次的。 大院里有好几棵枣树,前院收发室和财务处那儿的几棵枣树最容易攀登,所以在1.8视力范围内是很难发现红色或浅红色的枣子。这几棵树的枣子不好吃,不甜。后院的枣子又甜又大,但后院是单位头头们住的地方,接近会有些风险。院子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挺老实,没有“越是艰险越向前”的精神。终于有一天,大院统一打枣。连大人也上树,不过他们上树的技术没我们好,要搬梯子才上得去。那天,上树是合理合法的,我们也在那天过足了瘾。像我这样的半大小子,没一个是在地上捡枣的,都猴在树上或房顶上爽呢。那一天是我们巡视各家各院的辉煌时刻。 因为我们院的孩子还算老实,平时照顾枣树较少,最后,每家能分小半脸盆的枣。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