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三好生
序
早就想写写孩提时候的事儿,以何为名却颇费心思。
最初以《我小时候》为名,但这个“小”似乎涵盖不了小学和中整个时间段。随手翻看侥幸保留下来的当年的文物,成绩册上基本全5分,还有一张张的三好学生奖状。那些用今天眼光来看极为寒酸的奖状,却是我过去的光荣经历,光荣久了,说不上哪天就成光辉了呢!于是决定以“我是三好生”为题目。
题目有了,内容呢?闭目想,最开心和记得最清楚的事一件件的涌现眼前,竟然笑出声来。当把提纲列出来后,不禁直嘬牙花子,因为所有的故事似乎都与“三好”无关!
特滑的滑梯
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教室外面就是一个运动器械场。有秋千、双杠、单杠,还有一架滑梯。课间休息的时候,这些器械旁围满了学生。单杠对于我们这些一年级生来说太高了,手臂伸直,摆出特别投降的姿势还差一大节,玩不了。双杠玩的是两人竞追,一边一人,用手撑起身子,腿悠向前,从右侧连身荡过自己右手的杠子,跑到另一端,重复再来。看谁先追上对方,在对方撑起,手还没离杠时,碰到其手,对方就输了。轮下一个同学上。双杠,玩得是力量(胳膊)、敏捷、速度。我们太小,根本撑不上去。那架秋千很高,至少我当时看着很高。要悠起来,能和教室房檐平。会悠的往前曲膝,往回荡时站直,加大惯性的力量,才能越悠越高。可惜,一年级时,我是又矮又小,这几样儿都没法玩。没人时,还可以试两下,课间时都是排队玩得,根本轮不上我。其实也不止我一个,一年级的都不行。高年级的看见我们就叫“一年级的小豆包儿,一打一蹦高儿!”小豆包儿们只有怯怯地听着,不敢回嘴。能玩的就只有那架滑梯了。
课间玩滑梯要排队。但再长的队,也能轮上几次,因为到顶上,“唰”一下子就下来了。不用等输赢,不比力气,不比大小,比较平等。我们小豆包儿都是老老实实坐着滑下来。高年级的就花样百出了,有趴着滑的、反着滑的、还有站着滑的!豆包儿们都羡慕的要死,想学,但不敢。
有一天,那滑梯不知怎么特别滑。往常,坐着滑,到底后要往前挪两下儿才能下地。那天,“唰”一下子,冲出去好远。没准备的,都挨蹾了。我们几个豆包仔细一看,原来滑梯的竹片上被人用蜡笔涂得花花的。蜡笔的蜡!对了。
那天放学,我们几个都没回家。等同学走的差不多了,就聚到滑梯旁,每个人都把蜡笔掏出来,尽情地在滑梯上进行着艺术创作,都是印象派的。等大家的蜡笔都牺牲了,我们就开始试滑。哇,真是厉害。到底时跟出膛炮弹一样,一下子冲出老远老远的。看到别人摔出去,蹾屁股;自己滑,摔的更开心。大家笑啊、玩啊、开心死了。一直玩到天黑才回家。大家谁都没注意蜡笔色彩留在裤子上的痕迹。
我们当时没有意识到家长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太差。首先是回家晚了,还没进门已经就已是雷声阵阵。紧接着就是发现屁股上的彩绘。如今的彩绘都直接画到肉上,画到乳房上,还招一大群人围着照相,我们不过是画到屁股上,还隔了层布呢!
那天一起彩绘的有谁没挨打算是恩受到宽大为怀的政策了。可惜,还是有部分父母使出些城管的手段。
《我是三好生之二:艺术的值日》
从上学第一天起,各小组就要轮流每天打扫教室了,叫“做值日”。
五十个学生一班,每天多少次进进出出教室,操场又是土的,教室哪儿能干净的了。一、二年级时做值日,还好,都是规规矩矩地扫,桌子椅子要挪开,把死角也要扫干净。
到三年级以后,做值日开始变的疯狂起来。
首先,扫地不再是压住灰土,慢慢地扫,是往起掀,播土扬沙式的。两笤帚,教室里就暴土扬尘了。看到一道道灰土升起在空中,男生们哈哈大笑,女生们说着“讨厌”都躲到门外去了。等到第二天,土全落下来了,每张课桌都是一层土。后来,做值日不得不要求一定带口罩。
老师发现坏小儿们捣乱,于是做值日时亲自压阵。先让打几盆水来,洒到地上,再扫。但是,洒水的小子,不是在均匀地洒,而是泼。土是扬不起来了,合泥玩了。
而且,沾了水的笤帚成了“泥帚”,小子们拿着泥帚到处都扫扫。什么桌面、椅子上,门上、甚至玻璃窗上都扫一下。当然都是趁老师不在,或转身之际。看着扫过物体上那一道道飘逸的土痕,我们会站的远远地欣赏,那时还不太懂艺术,泼墨画法想来应该和我们的泼水同出一宗。和了泥的水是否与淡墨更近似呢?我们这种在教室内直接的挥洒是否属行为艺术呢?但个个都知道,离太近了容易上嫌疑者黑名单。
“谁干的?”老师吼叫着。
都是铁打的汉子,没一个会自首,或出卖弟兄。
“擦掉!”知道不会问出做案人,老师不得不找台阶了。
这下子,不管当时是谁的作品,大家兴高采烈地一哄而上,拿抹布又是一通创造,较之先前笔法更趋成熟。艺术吗,总是不可能要求所有的人都理解,特别是印象画法。
能较充分表现艺术天份的机会并不是特别多。再说老师也有办法,什么评比啊,插红旗啊,板报表扬啊。怎么折腾,荣誉感是非常强烈的。谁要说几几小组值日差,没弄干净,在组里就抬不起头了。但是,在干净之前肯定是要污浊一番的,艺术、人生、社会、自然、宇宙,哪个不是源于混沌初分呢?
国祺、刘源,谢谢捧场!
其实,外附哪位不是三好生?!去年校庆朗诵诗里,刘大主编惠杰那句“左臂威风三道杠”,不是开玩乐的。各位小时的优异表现肯定罄竹难书(是这么用吧#%?)!
建议校联谊会展开评选三好学生的活动!
《我是三好生之三:危险的门》
教室的门是被琢磨最多的地方之一,因为乃大家出出进进的必经之处,正因为其扼守要道,所以受到恐怖分子们的特别关注。把笤帚架在上面,谁一推门,笤帚从天而降,放笤帚的一定是背着手,坐的笔杆条直,但两眼不离门框那位。有人挨砸,他一定最先裂开嘴笑。
最惊险的一次是,不知谁把一脸盆放在上面了,里面有小半盆水!也不怎么那么巧,等来的竟是班主任老师。这下,教室里的人心刷一下全凉了。这要是飞流直下的话,那可不是找家长能了的事了。
没想到的是,老师走到门口就停下了,没进来。朝班里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学生们长吁一口气,马上架桌子上去,把脸盆拿下来。冷汗都出来了。
出于好奇心,我们后来琢磨老师到底是看到还是没看到那脸盆。还是有什么第六、第七感觉之类的。得出的结论是:姜还是老的辣。后来看武侠小说,才恍然大悟,什么叫江湖上人,武林高手。我们那点儿三脚猫儿的伎俩,哪儿能逃得过老师的法眼,更何况还是班主任老师!
但我们有一次终于让老江湖也无可如何了。
那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行动。我们几个做完值日后,等女生都走了。女生在我们眼里是最不可靠的了,讨好老师,爱打小报告。老师也会挑动女生整男生,偏心。唉,国家也好,社会也好,团体,就连我们这么个小小的班级,也总是一部份人去管理另一部分人。所以一定要等她们全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后,行动开始了。
工程大了点儿。首先,我们将课桌从门一直排到墙,连一点儿缝都没有,这门就别想推开了!然后,我们几个从窗口跳出。跳出前,将窗户的插销搭住一点儿点儿,出去后,将窗户带上,这样窗户就从里面反锁上了。谁知道,玩插销还是个技术含量较高的活,关键是劲儿不好掌握。试了好几次,终于“哐”的一下儿,插销掉进槽里,窗户再也开不开了。
第二天,我们几个都不着急去学校,知道早去了也得站在外面。
等我们到了学校,所有的同学都在门口外面站着呢。从门的窗户可看到一长溜桌子一直顶到对面的教室墙。我们也都很无辜地去推推门,纹丝不动。看到别的班同学都进教室上课了,就我们班的还拥挤在门前,心里乐开了花儿。
学校的勤杂工被叫来了,他绕着教室转了好几圈,用手推门,推每一扇窗,严严实实的,最后,他的眼睛盯在教室门框上面的那扇窗!我们也随着他的眼神移动着,坏了,把它给忘了!结果是,从别的教室弄来两三张桌子,叠加起来,让一个同学从那扇窗子钻进去,挪开桌子。盯着那倒霉的小窗户,我猛地想起一句话: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老师把我们几个找去谈话,我们的回答是,教室前两天丢东西了,为了不丢东西,就把门顶上了,就这样。统一口径,滴水不漏。老师不知怎么特别开恩,居然没请家长,就是批评了几句,拉倒。不过,我们以后也不敢玩太出格的了。
现在的孩子乖多了,小芒兄笔下的男孩传统恶作剧已绝迹于上世纪80年代。多了些奉公守法的良民,少了一代人的童年记忆——得耶失耶?见仁见智。
《我是三好生之四:坐在后排的同学》
小学我个子并不高,但是坐在了后排。班里的座位安排的不太和情理,不按高矮大小个,按成绩好坏。成绩好的坐后面,不好的坐前面。老师有他的道理。好的不用怎么管,可差的越不管越往下出溜,到底就无可救药了。安排到前排就座,老师可以盯的紧点儿,还多让他们回答问题。由于老师将精力集中在前边,老师知道坐在后排的在学习上基本不会给她找麻烦,而后排的同学则希望老师不要找我们麻烦。在如此两不希望有麻烦的大前提下,后排的同学可是如在自由世界中。下面就随便介绍一下,当老师讲课时,我们后排都在干什么。
看课外书。从讲台上看,后两排的同学都在认真思考,特别沉重地“思”着,沉的脑袋都耷拉到书桌下面去了。有一次,忘了是上什么课,但我清楚地记得是“沉思”在《西游记》猴哥儿和八戒的对话中。后面那位女生踹我的椅子,干什么,要不是看她是女生,立马回头横她一眼,找骂啊。我没理她,继续西游着,她还踹。怎么着,一而在,再而三的,我急了,转身就要和她理论,头回到一半的时候,定格了,和校长两眼对上了。吓的我愣在那里,好不容易想到,先要消灭证据,马上把西游送到灵山(书桌里),然后才好像脖子落枕一样,慢慢把头扭到前面去。
那次,我坐的地方不好。紧贴着教室后门,学校的门上半截都是玻璃窗,也没窗帘,不提倡保护隐私什么的。就这么让校长抓个现行。那天后来的课上得是提心吊胆的,再也没敢看《西游》。放学后慢慢往家溜达着,想着家长可能已经接到校长的小纸片了。这心里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没想到,一天过去了,没事;二天过去了,还没事。胸脯也挺起来了。还是得说是“校长肚里能撑船”,大人大量,要不怎么就当校长了呢。
经此事后,我跟猴哥儿、八戒的交流暂停了两周。一直等到调整座位,换到较为安全的地方。
换邮票是后排的高尚活动。我们好几个人都攒邮票玩,但说实话没什么好票。不知怎么搞的,那玩艺儿有瘾。我们几个还特别到东华门的邮票总公司去看“大龙票”。那时一张“龙票”要500人民币!对于我们来讲无疑是天文数字。
传小条是另一开心的事。给隔两三个座位的人写个条,没什么正经事。然后一个递一个的传过去,或叠个小飞机飞过去,但导航问题一直没解决,肯定要偏离航线。要是落到自己弟兄手里还好,有时候在“敌对者”区域迫降,问题就麻烦了。不是下课有一番争执,要不就是到老师的办公室去取纸飞机。
像聊天啊,画画啊,这已经不属于过份行为了。后来升到中学,听一位得过金质奖章的高中生讲,他们在上课时还有玩“盲棋”的,手上拿着书,嘴里嘀咕着“炮三进五”,“车二平四”,猛吧!
教室的后排属自由行动区。
白色的土鳖
当年土鳖哪儿都是。有会飞的,有不会飞的,公共厕所特多,再就是碎砖头堆里。土鳖都是黑黑的,没其它花色的,到我们班就变白了。
发小儿李和我同院,两人的父亲又是同一个部门的,我们又同一个班,不仅上学下学一起走,还经常到对方的家里去玩,关系铁瓷,把土鳖整白了就是他干的。
他不知在哪儿抓了只土鳖,上课时也在玩儿。他先把土鳖藏在铅笔盒里,找了张纸,拿小剪刀剪出一个有头、有四只脚和长长尾巴的像壁虎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将它用胶水黏在土鳖的背上。当时有手工课,这些小工具都是必备的。本来想黏好后,仍将土鳖关进铅笔盒内,谁想到一个失手,土鳖带着那白纸片掉到地上了。
这下可热闹喽!
那土鳖在铅笔盒里大概“憋”的太难受了,重获自由后,乱爬乱走。可是,它是背着一白纸片的啊。所以,只见地上一白纸片,稀稀嗦嗦,出溜出溜地满地窜∙∙∙∙∙∙
不知是哪个女生先看到,立即惊叫起来,紧接着两个、三个都叫,不仅叫,还从座位上跳着躲。是啊,那土鳖也不知到什么地方了,两眼一抹黑地东撞西碰的。好,一个白不刺啦的东西,爬到脚跟前,谁不怕!
还是老师厉害,走过来,看准了白东西,下脚猛跺,连踩了好几下。不动了!两手指捏着纸边儿,拎起来一看,这个气啊,脸立即变颜色了。
“谁?”
李同学到是不躲不藏地站起来。
“出去!”老师毫不客气地说。
李同学还想辩解,不是故意的。
老师已下手抓住他的脖领子,往外揪。
李同学这下可不干了。死死搂住桌子就是不撒手,两人你拉我躲的弄了好一阵儿,小半节课没了。
男生们显然没记住要被轰出教室的惩罚,或不在乎,满地爬的白色小东西可是多起来了,而且花色品种都有改善。女生也不吱哇乱叫了,但还是畏葸地躲着。最多说两句狠话:“缺德!”“告老师去了啊!”
逃睡
北京的夏天很热,小学要求学生们都要睡午觉,加上吃午饭时间,好像有3个小时之多。
我们那时精神头都够大,除了饿,哪儿睡的着!大夏天的总想着去游泳,特别是刚刚会了三招两式后。离我们最近的游泳池在什刹海。
当时的游泳池是定时定点的,一场两个小时,每天四场、五场的,好像12点到2点有一场。不像后来随时来随时买票,出去再验票,方便很多。我们只有赶12点这场的。
没在当时游过泳的不会知道,买票和进门跟打仗一样。一色儿逃睡的小子们,都光个脊梁,买票得一个儿贴一个儿,挨的紧紧的。不是这种“零距离”排队法,不定有多少人加塞儿进来。就这样,那些大个儿的孩子,还是一拱就进来了,谁也不敢和他们理论。一毛钱一场,每个人手里都捏着那一毛钱,捏成个卷,手上全是汗,毛票也是潮乎乎的。
买上了票,还得挤。要挤进场,因为不到时候不开门。门口数百上千个孩子拥在那里,等开门。有好几次,我真觉得要虚脱了,喘不上气。
好不容易门开了,就跟监狱大赦放犯人一样,踉踉跄跄、歪七扭八地冲进去。还有一关,存衣服。那时没有塑料袋,好在东西不多,一件背心、一条短裤、一条内裤、毛巾都没有,用皮带或绳一扎。又得挤一回。游泳池也是缺德,多开几个窗口存不就行了,不介。非得存满了一个,再开下一个。又是一通前心贴后背,里面一只大手拿住了衣服,塞到你手上一个铜牌,就算存上了。铜牌拴在游泳裤上。满身臭汗!
先过一个洗脚池,呛鼻子的漂白粉味。
终于进来了!池子里已然是热火朝天,刚才的拥挤、窒息的感觉全随着“扑通”一下扎进水里而释放掉了。
泡在水里的清凉,随着离开泳池的距离而渐行渐远。我们不得不再次加速,因为要赶回去上课。从泳池出来,沿什刹海东沿,穿烟袋斜街,往东走鼓楼东大街,经宝钞胡同,锣鼓巷,大经厂,进小经厂,还得来两个百米跑,才能到教室。
但一进学校大门就不对劲儿了,这里的中午怎能静悄悄的呢?上课前的喧嚣和噪杂是我们最习惯的音响,只有在那沸腾里我们才会感到安全。一股凉意从脊梁骨升起,与刚才冷水浸泡皮肤的感觉决然不同!往教室里张望一下,坏了,都坐的整整齐齐的上课呢。迟到了!到这个地步是什么招儿也没了。“报告!”在教室门外叫了一声。老师往门口撇了一眼,跟没看见我们这几个人似的,转过头又继续讲她的课。同学们也都看见了,小声地“嘁嘁喳喳”着。“报告!!”声大了不少。老师好像才看到我们一样,走过来把教室门打开,我们仨贴着门边,一个接一个地走进去。
没敢回位子,特自觉,就靠着墙站着。老师打量着我们,
“怎么迟到啦?”
“睡、睡觉、睡过了∙∙∙∙∙∙”
“睡觉?”不屑地撇撇嘴,走到我们跟前。抓住一个的手,用手指轻轻在胳膊上划一下,一道白印。再划下一个,又是一道白印。
三道印,什么也别解释了。游泳池里的高含量漂百粉把我们给出卖了!要是现在,一定像告三鹿奶粉一样去告泳池,放多少漂白粉?拿我们当锅碗瓢盆消毒啊!三人的脑袋全跟霜打了似的,耷拉了头了。老师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开机关枪一样,把我们一通横扫。没睡觉,错一;去游泳,错二;迟到,错三;撒谎,错五;至错若干。
坐着的同学们可高兴了,开心地看着我们,交头接耳、鬼鬼祟祟地说着什么。多少双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几个罚站的人,有一点是肯定的,看我们总比看老师有趣得多。我们也不在乎,不就是站着吗?!哼!你们想站还不够格呢。于是,斜着眼,和坐着的互相挤眉弄眼的斗眼神。
老师也觉察出来了。
“好了,都回位子。请家长!写检查!”
请就请,写就写,又不是头一次了,有什么了!
谢谢评论。同学里真的三好生都“深喉”不出声,欢迎真三好生贴帖子。
一只鸭子
这不是活鸭子,而是写在成绩册上的“鸭子”,“2”分。鸭子是“2”分的别名;“1”分是“冰棍”;“3分”叫“糖耳朵”。当听到几个小学生嘴里叨叨着几个什么“冰棍”、“糖耳朵”的时候,别以为他们在聊什么吃喝。那都是在说分数呢。
4分、5分没外号。因为属“好”分。所谓好分既是回家不会挨揍,而会受表扬的结局。半个世纪前,人不像现在如此的物质,有句“不错”、“还好”就屁颠屁颠的了。要是现在,得4、5分不得换几顿肯德基或麦当劳回来。
当然,“冰棍”、“鸭子”和“糖耳朵”的下场会比较惨。也不一定都是体罚,但至少令人提心吊胆好一段时间。
一天,我就弄了只“鸭子”养在成绩册上了。
得鸭子不能怪我,拒不认错也是我们那会儿的通病,我觉得应该怪老师。前一天老师留的作业有一段背书,通常我做作业还是十分认真的,而且背书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就是忘了。忘了,老师就不应该叫。谁想到,检查背书时头一个就把我招呼上去。那会儿背书还得上讲台前站着,面对全班同学那么背,好像现在做报告似的。
我上是上去了,看着底下直发愣。老师催着:
“背啊!”
背,是。背什么啊?!
可也不能就这么站着啊。我张嘴了。“赵大叔∙∙∙∙∙∙”那段课文的大意我知道,是赵大叔看到要下雨,赶紧到场院遮盖粮食,就这么点儿事儿。有对骤雨来临的种种描述。我也都知道。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就编上了,什么黑压压的云啊、呼呼地风啊、豆粒儿大的雨点儿啊,书里是这么写的。从我嘴里出来只不过顺序有点儿乱。
听我毫不打磕巴地往外吐字,老师、同学都一愣。接着是“哈哈”满堂大笑。
小时候爱看书,三年级就开始看大部头了,记得第一本长篇小说看的是《烈火金钢》。后来是《林海雪原》、《铁道游击队》一本接一本的再也放不下了。我那时是班里的故事大王,体育课赶上阴天下雨,老师就让我给同学们讲故事。可惜那天不是体育课。
老师笑眯眯地说:
“我叫你背书啊,还是讲故事?”
“背、背书吧?”是啊,我也稀里糊涂了。
“拿成绩册来!”老师的脸不好看了。
就这样,在我的成绩册里就出现了一只可爱的小鸭子。时间久了,我还挺喜欢这只鸭子,因为在一片片的5分里,很“鸭立鸡群”。
那个姓赵的大叔,直到今天我还记着呢!
看过穆社长随意抓鱼日收获万斤只多不少并经过论证获得坚决的肯定以后,见了北大荒就有些心慌,这吃鱼管够长大的,和我们这吃窝窝头也不敢敞开吃长大的,无论如何在生命状态上有区别(我这是想说什么呢?)。
后来听说,鱼窝子的故事之后,是穆社长的感情故事,昔日的风流,终于可以撇去云雾,看见多少次纯洁的心跳了。我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和这人一起心跳。不想这人笔锋一转,又回到了两道杠和三道杠的年月。莫非故事要从这个时间说起么?
文化,要有耐心。
我们耐心着。
谢谢评论。同学里真的三好生都“深喉”不出声,欢迎真三好生贴帖子。
帖子的浏览量在默默增加,说明社长还是很有人气的。只是见气不见人,证明外附高人很多,功夫了得!哈哈……社长只当面对荷花池塘高声朗诵,藕花深处、万里荷塘,说不定埋伏着千军万马呐。哈哈……
看过穆社长随意抓鱼日收获万斤只多不少并经过论证获得坚决的肯定以后,见了北大荒就有些心慌,这吃鱼管够长大的,和我们这吃窝窝头也不敢敞开吃长大的,无论如何在生命状态上有区别(我这是想说什么呢?)。
后来听说,鱼窝子的故事之后,是穆社长的感情故事,昔日的风流,终于可以撇去云雾,看见多少次纯洁的心跳了。我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和这人一起心跳。不想这人笔锋一转,又回到了两道杠和三道杠的年月。莫非故事要从这个时间说起么?
文化,要有耐心。
我们耐心着。
刘大主编,这“大”字是否与“左臂威风三道杠”有关,尚待考证。但文笔之翘楚,思路之犀利,那可不是风流可以抵挡的住的,至少也是风骚。
今年某次酒酣耳热之际,大主编突然发声:“木的,你的。。。,要整个长一点儿地,长的!”
木头深感惭愧,“坎坷逐日三百字,逶迤经年一尺书!”以此为约,《在路上。。。》。
帖子的浏览量在默默增加,说明社长还是很有人气的。只是见气不见人,证明外附高人很多,功夫了得!哈哈……社长只当面对荷花池塘高声朗诵,藕花深处、万里荷塘,说不定埋伏着千军万马呐。哈哈……
《七绝》荷塘月色人高声
月色盈盈声高昂,藕香节节泥中藏。
清秋伴酒丝不尽,笔挥荷叶写衷肠。
男女界限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年月,男女生之间有很严重的界限。
小豆包的年级还好,不知从何时开始实施“男女授受不亲”了。
这个“界限”有有形的和无形之分。先说有形界限。
当年的书桌好像都得了“连体病”,一张桌子坐两个学生。后来到中学才发现,书桌也有独立的。如果现在还能找到那些连体书桌,我保证,在每张书桌的中间都会有一条清晰印记,将桌面一分为二。
这些印记,浅则刻去油漆,深则入木三分。有笔直的,那是用尺比着划出来的;有弯曲或斜逸的,但线条的刚劲透出作者的执著。工具多是当年削铅笔的小刀。在转笔刀问世之前,两寸长短的折叠小刀是铅笔盒里的长期住户。还有一种刀刃约半寸左右,刀身逐渐加粗缩上去,全铁的。男生喜欢这种。因为,用这种刀可以玩“剁刀”的游戏。有部电影《飞刀华》上演,麻烦了。大大小小的男生都想身怀绝技,倒霉的是电线杆子。放学回家路两旁的电线杆子是伤痕累累。后来听说有飞到身上,甚至眼睛上的,飞刀华停演了。弟兄们的功夫也搁下了。小刀的主人们有多少人成了金石大家,不得而知,但书桌上的刻痕却是永垂不朽了。
划了这道汉界楚河,如同今天的国境线。任何一方不得侵入另一方的“领桌”。经常性的越界冲突是由于,胳膊肘撑在桌上时,肘尖过界。摆放书时,特别是写作业时,又要看书,又要摊开作业本,书很容易蹿过划线。
假如“越境事件”发生在上课时,被侵略的一方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胳膊肘将越境的任何物体“顶”回去。自习课或非上课时,往往会采取口头警告,“嗨!过界了啊!”
不能叫对方的名字。那是犯大忌讳的。和异性同学交谈属无形界限。如果有哪位男生跟女生讲话了,马上有人起哄。当天,XXX和XXX“好”就会嘁嘁喳喳地传遍全班。那时,什么是“好”,“好”是什么关系,说说话,怎么就“好”了?谁都搞不清。但就是不行。
但男女生之间又不可能一句话不说。那时说话都是公事公办的。“嗨!老师叫你呢!”人名都免了,因为脸朝着你呢。而且,声音比平时说话要响,让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言外之意,是老师让叫得,否则,才不搭理你小子呢。当然,听老师叫的主儿脸马上就“黑”了。
再就是“嗨!你的作业呢!”“今天你扫楼道啊!”冷冰冰的。
回家的路上,一起走都距离二丈八或以上。
尽管如此的小心翼翼,仍会有无穷多的谣言四起。有句成语“风生水起”大概就从这儿来的。
月色盈盈声高昂,藕香节节泥中藏。
清秋伴酒丝不尽,笔挥荷叶写衷肠。
都上楼曝光了,还藏啥呀藏的,啥也藏不住了。
《我是三好生之九:自我评语》
小学生的成绩册不仅用来登记分数,上面还有评语栏,评语栏按说应当是班主任在学期和学年结束时给学生该阶段的表现写上几句,可我们那会儿,是学生自己先写,然后老师再写。
这多少有些难度,特别是像我们的心灵都比较脆弱和细幼。那时不兴,也不知道还有“心理辅导”的说法。要有的话,肯定门庭若市,我们一准儿会照顾他的生意。
问题不在于写,而在于怎么写,因为你不能全说好的,也不能都是坏的,但有谁愿意给自己写不好呢?! 可你又不得不写点儿,否则就是什么骄傲自大啊,看不起人啊!所以,好坏都要有。每个人都要表现出我们民族谦虚这一难得的优秀品质来,不仅要“谦虚”,还要表现出来,还要形成文字。能比较完满地写出既好又坏的评语,真的很麻烦,很费脑子。
其次是比例问题,原则上是“三七开”。记得有人评价老人家的时候也是“功大于过,三七开。”那我们的三七比后来的三七可至少早了二十多年,三七二十一嘛!
再就是措辞的技巧,话不能说的太满,可又不能不说∙∙∙∙∙∙难啊!
于是那些有伸缩性、模棱两可的词就大派用场了。如:“比较”、“基本上”、“还能”、“努力”、等。
我那时是这么写的:“学习努力”、“能按时完成作业”、“能帮助同学”、“能遵守纪律”。边写边觉得亏心,什么“能”、“不能”的,那样不都做的顶呱呱,可你就不能那么写。
写评语也写出麻烦来了。
上六年级时,来了个蹲班生,因功课差和好打架留下来的。平时没人敢招惹他,他让谁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就这么个横主儿,到学期结束时找我来了,让帮他写评语!
不敢说不写,可要写,怎么写!总不能说:“爱打架”、“不做作业”、“上课说话”!那不是跟找揍是一样吗。
想了好久,哆哆嗦嗦地给写上:“能保护班级荣誉”、“能帮助弱小同学不受其他人欺负”、“有时能认真听讲”、“有时能完成作业”、“能∙∙∙∙∙∙”
(注:《我是三好生》系列到此暂告一段落。当然,如果还想起什么够辉煌的业绩时就再续。本人小学毕业时荣获北京市教育局颁发的“优良奖章”,也足对得起这个题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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