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袁苑
郑春生
读了“妻子眼中的袁苑”一文,我感觉挺有意思。没想到袁苑还是这么一个细心体贴,坚强勇敢的人。这不禁使我想起三十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严格讲,我同袁苑并不熟。因他比我高两届,大家同是小学部的,所以仅仅是知道而已。我同他相识是在一次“武斗”当中。那是在“文化大革命”初期,我们学校还在和平门,隔壁就是“和平门中学”。两校学生互别苗头,磨擦不断。
那是在一个傍晚,不知什么时候,和平门中学的学生钻过了隔离两校的“铁栅栏”围墙,闯入了我们小学楼的广场。于是我们立即紧急动员组织抵抗,两军对垒。刚开始还只是互相谩骂,继尔动起手来。可惜我们这帮“贵族子弟老爷兵”平常看起来骄横跋扈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可一旦交起手来可真不如人家工农子弟兵的作战力。一触即溃不成军,各自四散狂奔逃命。我仗着自己跑百米经常跑第一的短跑速度,加之对本校地理熟悉,三下两下便突出了重围,回到了小学楼门口。惊魂甫定回头一望,只见袁苑也一路飞奔而来。但当他突然看到我时立即收步,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慢悠悠的向我走来。那表情极镇定。难友相见不免寒暄几句,互报姓名。我说:“好险,亏得我们跑得快。”没想到袁苑却说:“嗯,是我掩护了你们,我在押后,还撂到了他们几个呢!” 边说还边撑胳膊蹬腿的,大有战胜者的气势。崇敬之余,我心中不免暗自嘀咕:“不对呀。当时动手的时候我明明见他是先他人而逃的呀。只不过他跑得比我慢而落到了我的后面成了押后的。”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于是我又问:“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呀?他们要追上来了!”“不怕,有我在!”袁苑拍着胸脯说:“这样,你到门那边儿,我在这边儿。如果他们敢冲进来的话,咱们就给他咔嚓一下!”
由于心里没底,惊恐之下我哪还肯听他指挥。于是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宿舍,将大门插得死死的。至于那个袁苑,是在继续坚守“阵地”呢,还是像我一样溜之乎也?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郑春生65年入学。小学三年级西语。现定居美国洛杉矶)
2004年4月2日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