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琉璃窑
赵伟
文革前,校园里高高的琉璃窑也是我们学校的一景。
那时候很小,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就觉得它像一个很高的塔,矗立在校园里,八角形的窑身上面有“琉璃窑”三个大字,那时候,北京还没有那么多高大的建筑,它的身影从校外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也就知道那里就是我们学校了。
应该说琉璃窑也是琉璃厂的标志建筑之一,我曾见过一段文字记载,《刘敦祯文集》里记着“现有琉璃窑最古老,当推北平,赵氏为最,即叫官窑,或西窑,元时由山西搬来,初建窑(于)宣武门外海王村”。当时看到这段文字时真是激动,虽然不知道当初此窑主是否姓赵,也无从考证其是否元代从山西搬来,但我觉得方圆多少里再没有像我们学校这座这么宏伟的琉璃窑,那么就应该“为最”了。
那时候,琉璃窑在我们学校靠北边的角落,它旁边是老师宿舍楼-新生楼,另一边是转伞,课间休息和课外活动时,常常聚着不少同学,因为都想转得比别人高,所以充满了欢声笑语,但常常总是几位同学保持着前几名,他们之间也是竞争激烈,各领风骚;而女生印象中俄语班的丁小萍是转得最高的,常让女生们刮目相看。转伞旁是“实验幼儿园”,也有不少小朋友翘首仰望,对大哥哥大姐姐们羡慕不已。
但是,琉璃窑也随着文化大革命而遭到噩运。谁让它是那么多、那么好的青砖砌成的呢!当时的决策者把它作为“砖库”,拆毁后利用其砖修砌战备防空洞了。它又高又大,我们各班轮流劳动,每次拆不了几层,记得拆了很多天,眼看着它每天矮一截、矮一截,直到被我们一层一层地、一块砖一块砖地拆得干干净净。
拆到地基部分,轮到我们班收尾,在深深的地基底上,铺了几层排列整齐的琉璃瓦,当时男生在下面,女生在上面接着传上来的瓦;在最后琉璃瓦的核心部分,我们发现了一个作工精美、颜色鲜艳、约七、八寸高的琉璃烧制的观音菩萨,当我在上面看到它时,真的惊呆了,它那么精致,还熠熠闪光;今天看来,如果真象《刘敦祯文集》里记载是元代的窑址,那真是文物了。可惜,在那个疯狂、混乱的年代,琉璃窑的命运和我们一样悲哀,让人婉惜。
几十年过去了,我一直深深地留恋我们的校园,留恋附校的生活,我说是“附校情结”,尽管它不是世界上最好、最美的,但在我心里,母校是我心中永远的净土!
赵伟,女,1963年入学,小三,法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