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袁苑
赵 伟
认识袁苑已经41年了。
小时侯的袁苑,属于“小男孩”那种,比较灵巧、活泼,没想到日后变得这般“又高又壮”;小时侯虽不漂亮英俊,还算秀气。谁知,还没到老,这张脸怎么“饱经沧桑”地分不出年龄了?!更没想到日后会从影,原以为是票友,银幕上“晃”一阵子就算了,谁知竟“晃”起没完了,细询问,大吃一惊:已经在圈里“晃”了28年,并且“庄严宣誓”地 打算继续“晃”下去,直至七老八十,“只要可以,就演一辈子!”
“老”演员
提起“袁苑”这个名字,很多人不知道,因为这个名字太容易让人联想到“李媛媛”、“刘元元”,或什么“圆圆”......有时侯跟别人说起,解释半天人家似乎还不知道这人是谁,更没想到这个粗粗拉拉的汉子叫个“yuanyuan”,但只要一露脸,哪怕“一小脸”,人家也会恍然大悟--“啊,就是他呀!”对,就是他,名副其实的老演员,并不仅指他的年龄,还包括他从艺28年。
袁苑1976年第一次上银幕,在我国著名导演崔嵬文革后所拍电影《风雨里程》里饰演一个“四人帮”的打手,小角色。虽然能看出演技生疏,但作为初上银幕的业余演员也很不错了。而且,袁苑也真幸运……是他第一次,是老导演崔嵬的封镜之作——最后一次。
从此,袁苑先业余、后专业地走上这条表演的路,这一走,竟走过了28年。
28年来,袁苑已拍过了30多部电影,300多集电视剧。虽没有因某一个角色而一炮走红,但是多年不懈的努力,执着的追求,熬到今天,大多数人一见到他都能一个、两个、三个地说出他演过的角色;也常有人追着他签名;同时频频地在各种电视节目上以名人、嘉宾身份露面,真是到了他走过低谷,收获的季节了。
作为演员,袁苑没有优势:没有英俊、潇洒的外型;不是专业科班毕业,但凭着他的执着追求,凭着他的认真、刻苦,哪怕很小的角色,也不轻易放弃。虽然角色不少,但没有一个大红大紫的、让人们“如雷贯耳”地记住他的名字。
演艺界是个名利场,进入这个圈,没有哪个演员不渴望成名,不渴望功利;哪个演员都希望有个“定乾坤”的角色来确立自己的位置,但是,谈何容易!袁苑在最初掀起一阵波澜之后
,沉寂了。很长时间,我们听不到他的消息,见不到他演的角色,他的演艺生涯陷入低谷。但是,对这个工作的热爱,使他犹豫、彷徨,终究舍不得。这么多年,演过的主角数得过来,演过的配角他自己也不记清了。尤其是他经常演的是一些流氓、打手、特务甲、匪兵乙等等,摔摔打打是常事。俗话说:别“只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这里面的酸甜苦辣袁苑从没有和我们说过,但这个行业的激烈竞争、残酷淘汰,看看电视屏幕就知道,28年,别说演员换了一拨又一拨,就是导演也换了一代又一代了吧?就是这么一张“沧桑的脸”能以各种各样不被看好、不被注意的、永远的“绿叶”而让大多数人认识、熟悉,付出的代价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同学
41年的同学,可谓“老”矣。
袁苑在我们班同学里,长相不是英俊的;学习不是最好的;音乐、美术、体育也没一项特别突出的,所以不是特别招老师待见的。但他很活跃,作个怪样、出个怪声,老师讲课时接个下碴等等,在当年已很有“表现欲”了。看我们这张1963年(三年级)时的照片,大家都愉快地面向镜头笑着,只有他,故意侧着脸,摆出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至今我们,包括袁苑自己,也没想出来什么原因令他这样,大概我们太一般了,他要做出“二般”的、与众不同的姿势来表现自己,这应该是他表演的萌芽?——时年9岁。
10岁时,袁苑已开始演艺生涯的实践了——首次“导演+主演”--玩真的。那时侯,每天晚自习后、睡觉前仍有一小段自由活动的时间。袁苑和另一个男生已有预谋,互相配合。一个雨天,下了晚自习,那个男生非常热情地叫上几个女同学,讲鬼故事。那男生绘声绘色地讲,突然指着教室门大叫:“鬼!鬼!”这时的袁苑穿着黑雨衣,配合着屋内的大叫把脸贴在玻璃上做鬼脸,恰好这时一道闪电--那效果可想而知--一个女生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昏过去了”!这下麻烦大了,同学们赶快将“伤者”送到校医室。此时,二位“导演、主演”已不知所措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如此绝佳的效果。更令袁苑终生难忘的是:家长被请到学校,之后星期六回到家,迎接他的是父亲的一顿痛打。至今,袁苑还用手比划着“羽毛球拍子把都打断了”!唉,可怜!首次实际表演就这样断送了。现在已担任某重要部门领导的这位女同学提起此事,历历在目地说:“你们不知道当时袁苑那张大扁脸多可怕!”
那时,我们在学校的生活丰富多彩。为配合外语教学,经常排练一些外语节目,既练口语、又培养我们各方面素质,因此每个人都有机会演出,袁苑曾在我们学校法语班一起合作演《白雪公主》里面演七个小矮人之一;在65年新年联欢会上表演《光荣的八大员》,袁苑演炊事员。我们受到的教育是严格的、多方面的,不仅学习,还参加劳动。四年级时,我们学校盖新楼,我们参加力所能及的劳动,两个人一根扁担一个筐,抬土。正在热火朝天干活的时候,听到“哎呀!”一声,袁苑一脚踩在一块钉子朝上的木板上,钉子深深地扎进他的脚,他穿的是“力士牌”白球鞋,鞋底挺薄的,一抬脚--板子被带起来了,脱下鞋一看,里面都是血,袁苑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还挺勇敢地咧咧嘴--满不在乎地想笑--其实挺惨不忍睹的。那时侯11岁的我们还算是小孩子,脚上扎个大钉子给袁苑留下多深的印象我不知道,对我可是起到“杀鸡给猴看”的作用。这件事之后总让我想钉子扎进肉里是什么滋味,袁苑的痛苦表情留给我很深的印象。从那时至今40多年,只要是工地,我始终注意地上的木板,所以,我没被扎过。
“老”好人
之所以称其为“老”好人,不是“和事佬”的老好人,而是借用上海话中“老好了”的意思——很好。
袁苑的父亲是延安时的老革命。袁苑的家教是很严格的,因此性格直爽、疾恶如仇、仗义执言是袁苑永远的性格,这点在同学老师中有口皆碑。他对自己的事业非常热爱,非常执着,虽没受过专业训练,不管什么角色、不管镜头多长,都能感觉出他在“用心”。他自己说,拍戏时很累,累心,每个角色他都认真地琢磨,认真地想。能演28年的戏,而多数是小角色,且能被很多导演认可,恐怕不仅仅是演技,还有认真的态度和好的口碑。曾经哪位演员说过:其实一个演员一生中所演的只是一个角色,那就是他自己。
生活中的袁苑特别孝敬父母,不仅仅是自己的父母,还有他的岳父母。前些年袁苑的母亲和岳父先后病逝,两位老人在病中,一直是袁苑长时间侍侯,直至临终。身后事还是袁苑操持料理。如今,再忙的他也要抽出时间看看父亲、陪陪岳母。
作为演员,袁苑和其他演艺名人一起,成为中国环保文化促进会的理事,利用自身的优势为中国的环境保护做着公益事业。
演员这个行当对人是很大的考验,可以把你捧上天,也能让你摔在地;可以风风光光地前呼后拥,也可以无声无息。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能看出袁苑的成熟,他的心态已趋平静,从他演出的角色中能感到他的轻松。有时候,在外活动时常有人认出袁苑,指指点点的,他从来都很热情,象遇到熟人似的,打招呼,签名。
28年的配角,28年的绿叶扶持着红花,郁郁葱葱,充满旺盛的生命力,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