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唇不对马嘴

 黄晓敏


    之所以用这句话作题目，是因为最初想到的名字是“西洋女人与中国成语”。两件事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只不过偶然记起曾经读到的几句话，有感而发.

　　我一向认为，用中国人眼光对西洋女人外貌的赞美，最精辟的莫过于老舍在《二马》中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句形容：“胳膊是胳膊，腿是腿。”一个动词两个名词，看似言之无物，细琢磨意味深长。

　　据我想，此话的意思当然不是说中国女人的四肢就不成其为四肢，而是表达了一种无以形容，一种有口难言，且开拓了想象余地，男人对女人的不伤大雅的想入非非尽在不言中（诸位男士，如果我说的不对请原谅）。老舍笔下的主人公留学英国的那个年代，在中国大概是看不到多少女人的胳膊腿儿的，而西方女人坦胸露臂，让人一览无余。

　　在法国，往往被人问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中国成语。天知道法国人从哪儿得来那么多！因为从未听说过，既不敢武断中国没有，又不愿承认自己孤陋寡闻，于是支支唔唔地说看不出从哪句中文翻过来的。拿去请教别的中国朋友，也是一问三不知。次数一多，倒也坦然了。也许法国人特别欣赏的成语未被我们重视，也许干脆就是老外胡诌，安在中国人头上，好象便有了一些东方哲理的味道。有什么关系呢？人们用成语，本来就跟用许多东西一样，各取所需。

　　关于女人，有以下几条中国成语（法国产）。恕我才浅学疏，不知何处出典，除了笨拙地直译别无他法，请文采飞扬的法语班同学帮忙矫正。

La femme, c’est extraordinaire; quand on ne l’a pas, on la désire; 
quand on l’a, on en souffre.

　　女人真是妙物：无其欲得，有其烦恼。

Une femme ne ment jamais plus finement que lors qu’elle dit la vérité 
à celui qui ne la croit pas.

　　女人对不相信她的人说实话时使用的谎言最高明。

Lorsque la chance nous sourit, nous rencontrons des amis; lorsqu’elle 
est contre nous, une jolie femme.

　　有运者巧逢朋友，无福人路遇美女。

Un ane qui n’a rien à faire ronge son piquet; une femme qui n’a rien à 
faire joue de la langue.

　　驴闲了啃桩，女人闲了嚼舌。

　　写到这里，又觉得本文题目似乎应该叫“从鸡到驴”。这是从法文“de coq à 
l’ane“套来的，意思是把许多不相干的事情扯到一起。就此打住。再说下去，就真的是鸡嘴不对驴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