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老喜欢京剧也爱好文艺,他有一把吉他,但很少见他弹,他会唱青衣,也很少亮相。在“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他总是做个“打杂儿”的。他没有当领导的欲望,不爱支使别人,但却常常受人(多是领导)支使。说他胸无大志也行,说他不与人争也可以,他一生中真写不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事迹,平淡得如一杯纯净水,文革中他也批判过自己有“老好人”思想,斗私批修,灵魂深处爆发革命,狠斗私字一闪念等等,他也都批,都斗,但水过地皮湿,运动刚一完(甚至还没完)就被蒸发干了。 伊熹还是过去的伊熹,大家还依旧叫他“伊老”。跟他谈事情,或他跟别人谈事情,总爱挤挤左眼,有时表个态,也有时说点儿模棱两可的话。他好象总是小心地和同志相处,小心地和领导相处,生怕招灾惹祸,如果说他活得很累,恐怕不是事实,但若说他活得十分潇洒,恐怕也不是事实。 晚年的伊熹,和大家接触得很少,见了面打个招呼马上就走掉,遇见老熟人话也不多,好象总有人催他快走似的。他病了,住院了,不少人在询问他的病情,也有不少人在议论他的病情,谁也没料到伊熹竟会这么匆匆地离去,不给别人与他的遗容做最后告别的机会就匆匆地融入自然。人生一世总有许多苦楚,但他很少或从未向人诉说自己的苦楚,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痛苦多多,为什么还要给人家添烦呢? 噫兮!伊熹!噫兮!伊熹!
孙永安 孙永安(元康),1945年9月生于北京,回族,副编审 1965年8月到外语附校小学部任语文教员,文革中教初中多年,在初三毕业班任班主任、年级组长、教研组副组长。1974至1976到西藏那曲支援教育两年,回京后仍教语文。 1985年离开附校,到团中央《辅导员》杂志任编辑、记者、办公室主任、通联组组长等;1988至1989年参与《深圳青年》创刊工作;1991年到《中国青年科技》杂志任编辑部主任。 从80年代至今,在正式报刊上发表通讯、特写、散文、小说、人物专访约四十多万字;主要著作有: 《藏北烛光》(长篇报告文学26万字) 《奸枭末日》(第二次印刷改为《共和国大案飞贼段云鹏落网记》,记实性小说,20
万字)。 现在外语大学国际交流学院代课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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