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附趣事

                                                 董 林

回想起附校的生活，那是一段想抹也抹不去的记忆。年幼无知的我们，离开了父母、兄弟姐妹，独自一人来到外附，开始了我们新的人生旅程。一群纯真顽皮的孩子们相聚在一起，闹出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黑手事件

    记得在外附的七年中，警察到校破案的事情只发生过一次。

    那是七七年初夏的一天早上，我们和往常一样上完早自习排队往食堂走去。走到令无数男生浮想联翩的五号楼（女士宿舍楼）时，突然看见食堂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很多同学还在相互说着什么。我那时和晓宏、青、林子、鲁旦、老潘、老OX（英文牛的意思）、红兵属于不可救药的“坏学生”，看到这景象呼啦一声就从队里冲出向食堂跑去。来到食堂门口，看见同学们都被拦在门外，我赶忙向一个熟悉的同学寻问出了什么事情，他很神秘的告诉我：食堂出问题了，警察都来了。不长时间，学校保卫科的一个老师出来告诉同学们，因为食堂有坏人来过，在装大油缸的墙上发现黑手印，怕坏人下毒，已把大油拿到有关部门化验去了，今天早饭不开了。听了老师的话，同学们离开食堂向教室走去。接下来，警察叔叔和学校保卫科的老师调查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查出此事件为何人所为，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我们私下里把这次事件叫做“黑手事件”。

    一转眼快三十年了,今日我就把黑手事件的来龙去脉向同学们来个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黑手事件是我们几个所为。估计当年警察叔叔展开全面调查时，我们几个也曾被内定过嫌疑分子，可由于没有案底，再加上那时龙虎豹名声大震，吸引了警察叔叔的和保卫科老师的视线，所以我们得以全身而退。

黑手事件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给老OX家送点礼物。一天，我们几个心血来潮商定这星期六不回家，一起去老OX家玩个痛快。可决定去老OX家潇洒一把后，总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空手拜访。但一摸兜里，全部银两也就两元出头，什么也买不了，这下可抓耳挠腮了。那时家长对孩子的管教很严格，要想从家长那里要点零花钱比登天还难。抢－－没那胆量，偷－－没那本事，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不知那位说：食堂里吃的东西不少，晚上又没值班的，咱们何不去那里看看？哥几个一想：对呀，食堂里肉呀，菜呀，什么都有，随便拿点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商量好后，哥几个开始侦察地形，掌握大师傅们下班的规律。两天下来，基本摸清了情况：待学生们吃完晚饭，大师傅开始吃饭、打扫整理食堂，然后关好门窗，最晚也在10点半之前离开食堂回去休息。最为有利的是食堂门上一块玻璃坏了，这样只要把门上面的窗户打开，很容易就可以从上面窗户进入食堂。汇总了各自侦察的情况后，哥几个做了详细的分工，林子由于手脚麻利负责翻窗户进入食堂，如果一个人不能完成，青做为第二梯队，我和鲁旦、老OX负责外面警戒和接应，晓宏、老潘和红兵那时作为哥几个推选的积极分子正在争取政治荣誉－－入团，所以不参加此次活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万一此次活动失败，也不至于哥几个来个全军覆没。

星期五晚上，哥几个决定实施此次计划。吃晚饭的时候，林子趁大师傅们不备，悄悄把窗户上的插销拔出。待伊熹老师查完宿舍后，老和林子、青、鲁旦和老OX悄悄溜出宿舍来到食堂。林子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进入食堂，我们几个按预先分工把守住四个方向。林子进入食堂后，从事先留好的的窗户翻进食堂。可人算不如天算，赶巧那天路灯灯泡坏了，平时借助路灯可以看清食堂里面，可今晚却是漆黑一团。多亏前几天对食堂进行了侦察，林子凭借记忆先来到放肉的地方，胡乱挑了两三块大一点的装入准备好的书包里，然后摸到盛大油的地方，由于屋里太黑，林子一不小心一只手摸到了盛大油的缸里，一只手沾满了大油，粘糊糊的。慌忙之间，林子将沾满大油的手向墙上抹去，然后按原路溜出了食堂。看到林子安全出来后，我们哥几个急忙向游泳池方向跑去，把东西藏在游泳池边上的一间屋子里，然后人不知鬼不觉地悄悄返回宿舍。

哥几个认为这件事干的天衣无缝，第二天若无其事的和其他同学一样出操、上早自习。可真看到警察都介入这件事后，充满了恐惧，哥几个赶忙订立攻守同盟。虽然忐忑不安，星期六下午哥几个还是拿着从食堂顺来的战利品，雄纠纠气昂昂的杀向老OX家。当哥几个拿出战利品并编造这是用积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托人买来的后，终于蒙混过关。在老OX家哥几个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返校后，哥几个时刻注意事态的发展，可能是化验结果正常，又没有发现其它问题，事情很快就平息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哥几个聚会时，还会常常提起黑手事件。今天经过哥几个一致同意就向全校同学们讲出黑手事件的真相。

 冰棍的诱惑

    那时，一根3分钱的红果、小豆和五分钱的奶油、巧克力冰棍对我们的诱惑力是那样的强烈，如果能吃到一根的一毛钱的雪糕冰棍，那感觉就和现在中了五百万大奖差不多。为了能吃到一根冰棍，同学们可谓是绞尽脑汁。由于家长管的很严，大部分同学只能在车费上狠下功夫。我们这届很多同学数学很差，可在算计如何节约车费上可谓是煞费苦心、精打细算到了极点。例如： 那时从和平里的兴化路到学校要倒三次车，家里给的车费是单程三角，通过算计，最后得出两条最佳线路，一是从兴化路走到地坛（两站地），这样可以节省5分钱，再从地坛坐27路到展览馆一角钱（多坐一站到动物园就是一角五分），走到动物园坐332路到魏公村一角钱，这样下来可以剩下一大毛，两根五分的巧克力、奶油冰棍就到手了。还有一条线路就是从兴化路坐车到交道口五分钱，下车往前走到小经厂坐107路电车到白石桥一角钱，下车穿过紫竹院公园走到学校，这样可节省一角五分钱，三根奶油、五根小豆冰棍就可以尽情享受了。

    更有甚者，为了吃根冰棍，不惜采取投机取巧的方式。记得有一次，青和林子中午吃完饭遛达到大门口，看到不少同学正在买冰棍，那诱人的冰棍馋的哥俩口水差点都流了出来，但囊中羞涩，口袋里只有四分钱。看到卖冰棍的大妈周围很多人，青心生一计，趁大妈不备将四个一分的钢镚儿往饭盒里使劲一砸，声音不但响、脆，而且还显得多，接着大喊一声：来两根儿五分的。大妈抬起头迷惑地看着这哥俩，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可又没看清楚只能情不自愿地递过两根冰棍，青和林子则心花怒放地尽情享受起来。 

作者简介：1972年小学四年级入北京外国语学院附属外国语学校法语班。1979年考入解放军南京外国语学院，1987年转业进入金融时报，1994年自谋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