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大片观感
冯勇
2006年2月3日,对于我们这几个年级的外附人来说都是极其难忘的。这一天,犹如放映了一场老电影大片,而我们就像曾经的“演员”同“导演”欢聚一堂,重新欣赏我们过去亲自参加演出的电影,重新品味电影中的每一个舞台、每一段情节、每一件道具、甚至每一句对白。两鬓斑白的“导演”们为了与过去亲手培养的每一位“演员”重逢,放弃春节期间的休假来到了曾经的“制片厂”;而已步入中年的“演员”们为了与有养育之恩的每一位“导演”相聚,从五湖四海赶到了曾经的“电影棚”。
2月3日一早,我们首先走进了曾经的“电影棚”—老教室楼。
从外观看,老教室楼几乎没有变化:发旧的灰砖筑成的三层建筑。但,就是在这座昔日并不时髦、如今也不过时的楼里,一位又一位老师用他们的心血和汗水养育了无数个学生。
当我们走进这座圣殿般的教室楼,走入各自的教室时,我们一眼就认出了小学时的班主任陈老师、高中时的班主任郭老师、日语和西语班的陶老师、吴老师……整座教室楼沸腾了,阔别近26年的师生们沸腾了。
记得从73年入校到80年毕业,我们换了几次教室。然而,这是我们作为小四3班刚步入外附时的第一间教室。的确,这是一个充满着无数个第一的地方:第一眼见到的老师都那样慈祥,如同我们的父母;第一批认识的新生都那么可爱,个个像正流着鼻涕的小豆豆;第一次走进的教室并不很新,但却是那么明亮,仿佛搬进了我们的新家……
七年半的外附生活拉开了序幕。
西语班接触到的语言是一门全新的、陌生的外语,而日语班的同学却发现日语字很像中文,“哈哈!日语比西语好学!”日语班同学好像拣了多大便宜似的。可是真正学起来才醒悟,我们都错了。第一堂课就教给我们一个看似很浅显的道理:任何一门学问对每一个学生来说都是公平的,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于是,学拼音、背单词、练语法的艰苦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学们的“秉性”终于暴露了。一到课间,男生们争着在黑板上各抒己见,难免会发生“拳脚相加”,因为粉笔不够,只有靠“抢”了。女生之间的是是非非也出现了:跳皮筋的人数有限,可是大家都想玩。千万别以为男女生之间就相安无事了,女生们急着赶写作业,可男生们太吵闹了,怎么办?向老师投诉,或者同男生谈判。
如果有人问我们为什么能够在这样的摸爬滚打中学会做学生,掌握各科知识,恐怕回答是异口同声的:“因为我们遇到了最好的老师”。“遇到了最好的老师”可以说是我们这一代外附人的幸运。
走出“电影棚”,我们一起来到了曾经的“外景地”—校园和操场。
触景生情,更生伤感。阔别了四分之一个世纪,我们的老师没有变,我们的同学没有变,可我们的校园和操场却变了。校园就像沙漠中的绿洲,操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可能是城市现代化进程中不可避免的一幕,但对我们来说还是太残酷了。
想当年,这里是我们课后的天堂。排列整齐的篮球场,更有那开阔的足球场。凭学生证,我们能够换取想要的一切:乒乓球、排球、篮球、足球等等。有了这些,我们可以尽情地消耗多余的精力,去奔跑、去跳跃,真个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不过,谁说没有枯燥的时候:体育课上练习队列,小腿要抬到规定高度,口号声不仅要响亮,而且要整齐。当然也有过痛苦的时刻:在足球场上的激烈搏杀中,有的同学受伤了,并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医务室。
篮球场地是用土夯实的,雨过之后就不平整了。但不用担心,每学期都有一周的停课劳动时间,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双手修复她,因为她是我们的篮球场。足球场地是“土皮”、而不是草皮,但零零散散的野草将她点缀得更自然、更像我们心中的香格里拉。
在这块土地上,我们不知不觉之间长高了,长大了。
离开“外景地”,我们步入了曾经的“剧务组”—204号宿舍楼和大饭厅。
204号宿舍楼是我们住校生活的第一个“摇篮”。楼房、楼道、房间、盥洗室和卫生间,一切的一切都完好无缺地保留了下来。应该说,在如今这样一个火热的现代化拆迁年代里,这简直就是奇迹。刚刚在“外景地”有些伤感的我们终于得到了些许抚慰。
当我们以11岁的年龄走进这座摇篮时,恐怕没有一位老师或家长对这帮孩子的独立生活能力有过期待。先不奢谈独立生活能力,就连一个宿舍的5个孩子晚上能否老老实实地入睡都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以至于晚上熄灯后,由学校安排的一位生活老师和各班挑选出来的数位生活委员值班监督每个宿舍的入睡情况。与此同时,估计每个男生宿舍都有一人负责探听外边的“敌情”,以提醒同伙是否继续小声聊天。(开句玩笑,如果说外附人具备一定“反侦察能力”的话,肯定就是在这个摇篮里练就出来的。)
记得当时建立了“红旗宿舍”评选制度。这是一个行之有效的管理模式,而且标准很清晰:白天宿舍内整齐、干净,晚上熄灯后无说话现象。但对于这帮孩子来讲,“红旗宿舍”却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甚至经过长期“奋斗”而从未被评上的也大有人在。
出了204号宿舍楼,往西南方向走5分钟就到了大饭厅。
一日三餐,各班排队去大饭厅是外附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现在回想起来不得不承认,这种准军事行为在一定程度上也增强了我们的组织纪律观念。
当时,郊游是每个同学十分期盼的事情。这不仅是因为我们可以走出校园去亲近大自然,更重要的是每次郊游前大饭厅会为每个同学准备一份果子面包。如果有人问:“在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今天,有什么食品堪比当年的果子面包?”身为外附人是难以回答的。道理很简单:果子面包是无法替代的。时至今日,果子面包在我们的口里乃至心里仍属于美味食品。我们并不清楚她是哪个食品厂生产的,只知道她是我们外附人的食品。
……
告别一场电影容易,但告别一个时代很难。
26年前,我们走出了外附,考上了大学,融入了社会。每一个人都可以将自己的某一段经历比喻成电影。但是,敢拍着胸脯称自己的电影是大片的,只有我们外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