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师生情结
马小卫
当年,不经意的选择,使我进入了北京外国语学院附属外国语学校的大门。那是一个梦开始的地方。回首往事,我的一生都与外附有关,尤其难忘永远的师生情节。
那是一九六三年的秋天,我提着行李到和平门南新华街X号,北京外语学院附校报到。开始了五年的寄宿学校生活。我记得中学部的老师们大都住在学校的教工宿舍中,女老师们年轻漂亮,男教师英俊潇洒,意气风发。由于当时办校的目的很明确,所以挑选的老师都非常优秀,且多才多艺。对教学有极高的责任心。我这个在老师们眼里有点晚熟的女孩,更让他们多操了一份心。让我永远难忘法语启蒙老师端木环,王佩华,司徒双。语文老师杜伯园,班主任张佑昌…,教导主任闫鑫泉。他们对教育事业无私的付出,从不求回报。
文化大革命风暴的来临打乱了命运的安排,是我们始料不及的,看到继续升高中已无望,我只好随潮流报名去北大荒,记得1968年8月28日那天,附中66届的60名同学将从北京站乘知青专列赴北大荒。站台上人山人海,乐队高奏革命歌曲,仍盖不住喧哗和送别的哭泣声。列车就要开动了,先颤动了一下,我突然在人群中看到司徒双老师手中举着一本日记本,这是当年最珍贵的礼物啊。喊着马小卫,马小卫!人群随列车启动将她挤过来挤过去,她生完女儿刚滿月啊,奶水弄湿了她的胸脯。我身体探出车窗接过日记本,说老师,您快回去吧,别挤坏了。列车无情的加速了,老师的身影渐渐模糊了,在视线里消失了。我笫一次感到了离别亲情和师生情的惆怅。
专列走了三天三夜,到了一个叫迎春的小站,铁路的尽头停住了。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列车内有亮光,我们要等天亮,才能认自己的行李,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车箱里哇的一声,都哭了?是啊,在那动荡的年月,我们不得不选择了这动荡的命运。天亮了,按点名,我上了接我们的大卡车。向目的地-生产队进发。载着我们的卡车在完达山麓飞舞着,经过六个多小时的行程,车停在一个建在半山坡上叫十连的小村子里。这里还没通电,生产队己给我们准备了每人一盏煤油灯和打煤油的瓶子,三块钱一套。从此,开始了向北大荒奉献五年青春年华的岁月。
在这五年里,我始终与司徒老师保持通信,她每次来信,都鼓励我不要把学的外语忘了,说以后可能有用的着的时候。在那个读书无用论,越有知识越反动的年代,是多么难能可贵啊!每天下大田干活回来己精疲力竭,但我在蚊帐里,经常借着油灯看书,复习外语。有时我还和同学爬上村后的山顶去高声朗读。外附的学生因此被扣上不安心扎根边疆,想回城的帽子。殊不知后来知青大返城,由于外附学生的优秀,加上有外语的底子,大都比同龄人有了更好的事业。我由于卖力干农活,在73年被生产队的职工推荐参加上大学的考试,成绩优秀被录取,迈进了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大门。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在北外招生组赴北大荒之前,司徒老师找到他们,托他们尽量将原附校的学生捞上来。
毕业以后我在从事外经贸工作的事业中取得了成功。我常想,我的一切都与北京外国语学院附属外国语学校分不开,永远不能忘的是恩师。
二00六年三月十八日于杜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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